能夠被他愛上的,能夠讓他愿意賦予戀人這個身份的,他所愿意付出的信任超過了在場的每—個人。
心臟仿佛被重重揪扯了一下,瑤姬不再猶豫,扶著魏驍快步上前。此時手術車已經(jīng)被推進了病房,跟著的眾人魚貫而入,瑤姬剛準備進去,突然被一只手攔住了。
“沈小姐,請留步,”李秘書照舊板著那張不茍言笑的臉,”我扶二少爺進去就可以了,這么晚了,沈小姐快回去休息吧。”
“你什么意思?”魏驍沉下了臉,“我不用你扶。”
“魏驍,”瑤姬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稍安勿躁,女孩抬起頭來,不卑不亢地說,”如果現(xiàn)在不方便的話,我在外面等著就可以了,不過病人需要陪護,今晚就由我留下來吧。 ”
話音一落,她感覺到幾乎所有人都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顯而易見,盛家人全都在關注著病房門口的這場交鋒,而這也不僅僅是李秘書的婉拒,代表的是盛家華的意思。
瑤姬本就聰慧,如何不心知肚明?盛沂澤和魏驍都說過,盛老爺子喜愛徐夕妍,而徐夕妍對盛家少奶奶的寶座志在必得,讓李秘書攔著她不讓她進門,就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訴她,她得不到盛家的承認。
可是,這又如何?
嘴角勾起輕淺的弧度,女孩的笑容淡淡的,卻又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氣勢。
“你是什么人?”她聽到盛家華冷冷地說。老人的眼中布滿陰鷙,那鋒銳如同鷹隼一般的目光又一次投射在了她的身上,她沒有把背挺直,看起來竟好像更放松了。
“盛老先生,您好,初次見面,我是沂澤的女友?!?/p>
聽到這句話,盛穎往前一步,似乎想開口。咚!拐杖重重地杵在地上,不約而同的,瑤姬看到每個盛家人似乎都哆嗦了一下。
“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他有什么女友,阿澤的另一半只會是我指定的對象。你走吧,這里不歡迎你?!?/p>
“可能是沂澤來不及告訴您吧,”瑤姬笑了笑,“老先生的要求,恕我不能聽從,以沂澤現(xiàn)在的情況,作為戀人,我想我有必要陪在他身邊?!?/p>
“不過,”她話鋒一轉(zhuǎn),“我會在外面等著,病房里太多人,對他的身體恐怕不好,我覺得現(xiàn)在還是要給他更多的安靜,各位以為如何?”
當然沒有人敢答話,屋子里靜得如同一潭死水,瑤姬看到盛穎驚愕地打量著自己,她大概想像不到會有人敢當面不給盛老爺子顏面吧。
這么做,就意味著她絕對不會得到這位盛氏大家長的承認,可瑤姬根本也不在乎。一個把個人意志凌駕于他人之上的人,孫子正躺在病床上熬著危險期,卻依舊不肯放下的威權,這樣的人,瑤姬連一絲一毫的尊重也不想給他。
“咳,”同樣也被堵在門口的醫(yī)生咳了一下,“各位,病人確實需要安靜,不如……各位出去聊?”
良久,盛家華站了起來。他拄著拐杖,背脊挺得筆直,一步一步地從瑤姬身邊走了過去。魏驍看著他,不知道為什么,在他的記憶里那個無人敢于反抗的高大身影,此時卻似乎變得傴僂了一些,再也不能叫他恐懼。
隨著他的離開,剩下的盛家人魚貫而出,頃刻間走了個一干二凈。只有盛沂澤的二叔臨走前說了一句:“阿驍,要是阿澤醒了,打我電話?!?/p>
“嘁,”魏驍撇了撇嘴,等他走了,用他聽不到的聲音嘀咕了一句,“膽子小看來還是有好處的,心腸沒那么歹毒?!?/p>
他轉(zhuǎn)過頭,看向已經(jīng)走到了床邊的女孩。她背對著他,魏驍看不到她臉上的神情,她應該很著急吧,難過擔心得甚至要掉眼淚……心頭的酸澀仿佛冬日湖面上的那層冰,看起來很薄,卻不知怎么的一直融化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