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蹦蠈m祭說,“我和你姐很沒緣分啊,去過你家?guī)状味紱]碰到她人,倒是包大龍,一次就撞個正著。你生日不在家過也沒什么,改天我一定登門拜訪一下,你姐不就是我姐嗎,我從小也是獨生子,挺羨慕你有個姐姐的。”
“哪里漂亮了,她就是普通人而已?!苯耖_低頭,濃密的睫毛蓋住他的眼睛,他似乎在專注地盯著一個地方看。腦海中再次浮現(xiàn)出江新月的樣子,公車上她撞在他的胸口,頭發(fā)變得亂糟糟猶自不知,她的嘴唇隔著一層面料印在他的心臟處,他心頭一熱,血似乎逆流……
“阿嚏──”江新月站在凳子上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凳子晃了幾晃,她連忙蹲下身子,腿都在打顫兒。她已經(jīng)從抽屜里翻出儲備的燈炮準備換上,只不過她有點懼高,整個過程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
“誰在念叨我?好討厭,拜托,不要在這種關(guān)鍵的時候念我好不好……”江新月嘟噥著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手向上伸準備把舊燈炮摘下來,可是不管怎么努力就是夠不到。她想起廚房里有一只折疊的簡易板凳,于是翻出來撂在凳子上,小心翼翼地爬上去,慢慢站直身體,終于夠到了,只是眼睛向上看的時候兩條腿不聽使喚地輕顫著。
她咬著牙擰壞掉的舊燈炮,就在這時門響了,江雕開進了屋,轉(zhuǎn)過玄關(guān),他的視線落在那只凳子上,然后是那只折疊小板凳,再然后是雙腿打顫兒搖搖欲墜的江新月,視線在她身上定格。
江新月回轉(zhuǎn)頭來,目光正與江雕開對上。她啊了一聲,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身體早已傾斜下去?!班邸彼纳碜勇溥M了江雕開的懷里,江雕開胸口一震,接著一陣暖意,江新月的身體不可思議的柔軟和馨香。
好半天,江新月慢慢張開眼睛,當觸到那墨海般冰冰的眸色,她才意識到她正躺在他的懷里,是江雕開抱住了她的身體才使她免于一摔。
她連忙站起來,手下意識地抓住兩邊的衣服,聲音有點慚愧:“謝謝你啊,阿開。這個燈突然壞了,我想把它換下來,所以就……”
他冷冷地瞄著她:“你傻瓜呀,不知道這屋子里還住著個男人嗎?”
“男人?”她重復了一句,有些不解地看著他,之后突然會過意來,嘴唇牽扯,還是忍不住,手指著他還是笑了起來。嘴里還念著“男人”這個詞。
他的臉越來越冷,后知后覺得她笑了好半天才意識過來,忙閉了嘴,指著他的手指訕訕地收起來,擺弄了一下頭發(fā):“嗯……對啊……可能是原來一個人住慣了……其實你已經(jīng)十六歲了,雖然還是個孩子,可是比同齡人個子都要高,看起來已經(jīng)像個大人了……”她這一解釋不打緊,江雕開的臉似乎更冷了。
江新月被他盯得有些尷尬,轉(zhuǎn)身拿起新燈炮準備換上,江雕開伸手從她手里奪過去,三下五除二就把燈換好了。江新月看著他的一氣呵成,心里突然有點明白男女的巨大差異。
江雕開把發(fā)烏的舊燈炮塞進她懷里:“以后這種事等我來做吧。不然摔個狗啃泥很不劃算,牙齒摔沒了笑起來會很難看的。”
他最后看她的目光真是陰森,她撫著滿是鶏皮疙瘩的手臂:“什么嘛,不就是笑了一下嗎,本來未成年人說自己是男人就很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