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除夕過得焦灼,甄珠懷胎十月,瓜熟蒂落,隨時(shí)可能會(huì)生產(chǎn)。朝廷官員放年假,崔恪守在甄珠身邊,寸步不離地跟著。
大年初二的夜里,孩子呱呱落地,只用了兩三個(gè)時(shí)辰,甄珠自幼愛動(dòng),孕中也不缺乏舒展鍛煉,生起崽崽比一般女郎快而順暢。
才感覺到腹中劇痛難忍,孩子已經(jīng)生出來了,甄珠摸摸空空如也的肚子,望著崔恪手中抱著的崽崽,已為人母的意識(shí),這一刻才清晰明朗起來。
剛出生的小嬰兒,皮膚紅皺,小眼緊閉,不過小巧的鼻子和嘴巴,與甄珠一般無二。
是個(gè)可愛的女兒。
甄珠摸她柔嫩的臉頰,取名為甜甜。
甜甜是小名,這個(gè)奉子成婚、給父母帶來諸多不快的孩子,甄珠忽然很感激,是寶寶讓母親懂得了愛與成長。
過程是苦澀的,結(jié)果是甜蜜的。
崔恪包住甄珠的十指,柔軟的吻落在她眉心。
甜甜在月子里同母親一起,吃飽了睡,睡飽了吃,一天比一天玉雪玲瓏。
二月二,柳條抽芽,燕子回春。
安國公府人流如織,車馬不絕,今日正是慧??ぶ鞯臐M月宴。
甜甜出生三天后,太子傳達(dá)圣上旨意,封長公主之孫女崔昭為慧??ぶ?,食邑六百戶。
昭,日明也,是安國公所起,寄托后輩無限希翼。
尚在??褓的寶寶,憑著祖宗三代,就可光明正大地領(lǐng)俸祿,比同齡娃先行一步贏在起點(diǎn)。
宴會(huì)來了不少達(dá)官貴婦,安國公在前廳招呼同僚,蕭夫人在后院陪同婦孺,賀喜的話聽了一遍又一遍,總也聽不夠。
蕭夫人素來高傲冷艷的臉上,透著慈和欣喜的神采。
太子攜貴妃而來,驚瞎了許多人的雙眼。
太子行止端方矜持,一口一句“母妃”,任人挑不出錯(cuò),偏偏的,一種難以言喻的曖昧流轉(zhuǎn)兩人之間,貴妃一顰一笑,嗔癡喜怒,眉梢眼角透出無盡嫵媚春意。
皇帝病重,貴妃依是好顏色,如同被人狠狠滋潤過的一株華艷海棠。
有心人帶著窺探的神情,掩嘴吃吃地笑。
薛媚毫不在意,腰肢款款,搭著蕭璟的手走得愜意。
遲早有一天,她會(huì)和蕭璟明正言順地出現(xiàn)在人前,只是這一天,取決于時(shí)間的早晚而已。
——
沈妙容和徐陵過了明路,沈家雖有不滿,無奈木已成舟,徐陵又前途大好,勉強(qiáng)妥協(xié)。
意欲結(jié)親的婚書已發(fā)往徐陵的老家?guī)X南,等他父母過來長安,兩人便正式舉辦婚禮。
未婚夫妻,沈妙容帶徐陵過來參宴,見到蕭夫人,沈妙容乖巧地喚“姑母”,徐陵恭敬地稱“長公主”。
蕭夫人難得開起小輩的玩笑,叫徐陵改口,昔日清風(fēng)明月的狀元郎,無端紅了耳垂,結(jié)巴地喊了聲“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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