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才女貌,并肩而行,甄珠手里的櫻桃“啪嗒”一聲掉了下來。
“娘子,怎么了?”見甄珠失態(tài),翠丫不解,順著她的目光望去。
桃林小徑里,郎君著鴉青長衫,身姿挺拔頎秀,步伐干凈利落,如行在輕云薄霧中,極盡落落優(yōu)雅。
日光斜斜地從桃枝里映下,隱約可見他鼻梁挺直,薄唇翕動(dòng),似乎在和身旁的女子說著什么。
那女子身量高挑而窈窕,舉止大方得體,一襲湖水藍(lán)的衣裙,襯得她容姿明艷,氣度高雅。
兩人風(fēng)貌引人注目,正是安國公府的崔世子和沈相公家的孫女沈妙容。
翠丫覷了眼甄珠的臉色,見她有點(diǎn)不大高興,小聲勸道:“娘子,我們還是換個(gè)地方坐吧?!?/p>
“憑什么我要換地方坐?”甄珠不悅地翻了個(gè)白眼,“是我被狗咬了一口,狗見我都不躲,我為什么要躲狗。”
說完不解氣,嫌惡地啐了一聲:“咬完我就這么急著去咬別人,這狗真惡心!”
翠丫楞楞地聽著甄珠的一番忿忿,似懂非懂,半晌才明白過來,甄珠說的狗是崔世子,咬完娘子再咬別人,這個(gè)“咬”,是睡的意思?
“娘子……”翠丫囁嚅著,不知該說什么好。
許是甄珠的目光太熱切,崔恪很快也看到了甄珠,見她在桃樹下歪著頭吃櫻桃,小嘴嚼得極快,咬牙切齒般的。
男女春風(fēng)一度,肉體上有了關(guān)系,嘴上說各走一邊,可再見面心里總沒有那么清白坦然。
若是從前,崔恪肯定領(lǐng)著沈妙容目不斜視就從甄珠跟前走過了,可這會(huì)兒,腳下如同灌鉛,邁不動(dòng)步子。
“怎么了,表哥?”沈妙容見崔恪頓步,出聲問道。
崔恪淡然一笑:“沒事,我們換條路走吧?!?/p>
沈妙容自然也看到了大庭廣眾之下一臉毫無吃相的甄珠,撇嘴輕笑了下,隨著崔恪往回走去。
盯著他倆的背影,甄珠氣憤不已,如果雙目能噴火,她肯定一下燒死這對看不起人的狗男女。
翠丫可忍,甄珠不能忍。甄珠咬了咬牙,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把翠丫嚇了一跳。
這雙手握拳,氣勢洶洶的模樣是要打架?
只見甄珠曲腿半蹲,作了個(gè)提氣吐納的姿勢,深呼吸一口氣用力吐出。
然后起身快行,盈盈一笑,在崔恪和沈妙容身后,嬌聲嬌氣地問候:“崔大人,一月不見,別來無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