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樣一來,他和季楚宴不得不面對的是異地的現(xiàn)實問題。
“你……”
季楚宴本想說,你非去不可嗎?但這樣的問題無異于對一只即將展翅的雛鷹說:你非要到那么高的地方去嗎?
他不想做她的鎖鏈,他是她的后盾。
于是,話到嘴邊,變成了——
“你到B市,伯父伯母不在身邊,我也不在身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我可以提一個要求嗎?你必須好好吃飯,不要再進醫(yī)院了,你想想,一個人在病床上躺著多可憐,我不能及時趕到去抱你了……”
他說話的聲音很輕,像雪花飄落在掌心。但雪花很快就會融化、蒸發(fā),寒意刺骨;而他的一字一句,鐫刻下來了,便從來不曾消失。
他深吸一口氣,還在說:“不過,我會盡量抽空,每個周末去B市找你。一周見一次,一個月至少四次,一年就是四十八次……”
蘇恬再也聽不下去,憋著眼淚,慌忙轉(zhuǎn)身把藥箱塞回柜子里。
轉(zhuǎn)身的瞬間,她的淚水卻再也止不住,一顆,兩顆,三顆……落下,濺開在冰涼的木地板上。
“恬恬。”
他的聲音就在她的身后響起。
蘇恬抹了抹淚,回頭看到他時,剛剛擦干的眼角又溢出了淚水,泣不成聲。
“你別哭……”季楚宴輕笑著撫上她的臉,拭去她臉上的淚珠,“又不是不能見面了。我相信你,很快就能出師,然后帶著你最驕傲的作品回來?!?/p>
明明他的聲音也在顫抖,但他始終咬牙忍著,眼眶紅紅的。
蘇恬哭出聲來,忍不住捶他:“帶著我最驕傲的作品回來干嘛?回來娶你嗎?”
季楚宴忍不住笑,輕輕為她撫整額角凌亂的碎發(fā):“嗯,這是你說的,我記著了?!?/p>
蘇恬也在閃爍的淚光中笑起來,眸色動容,道:“就算你不記得了,我也會記得的!”
她故作惡狠狠的模樣,摟住季楚宴的腰,說話時卻嘟嘟噥噥的:“反正,你必須給我等著……”
他在她的額角落下一吻,笑意清淺——
“好,我等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