屆時被轉移者和承受者需在手腕處割一道口子,兩傷口緊貼在一起,血與氣會漸漸相融,半個時辰方能成事。
那么,兇手一定會搶在這之前將爹爹帶走。
不知為何,離音忽然想起白日的烏龍事件,心里的疑惑不禁又冒了出來,她可以肯定自己去水井冰鎮(zhèn)綠豆水之前屁股上沒沾有血跡,那么,血跡便是在井邊沾上的。
但她記得自己坐著的石頭很干凈,不可能是那時候沾上,到底哪里出錯了...
她一點點回憶,周子鶯的身影忽然涌現(xiàn),她記得當時周子鶯的手在自己屁股上揉了一把,而后告訴自己屁股上有血跡...她一聽,便急匆匆往回趕,隨后爹爹也趕了回來,最后還親自出馬去買月事帶...
接著,爹爹遲遲不歸,她大膽猜測,帳內(nèi)出現(xiàn)那個假冒爹爹不是自己在做夢,很多事便得到了合理的解釋。
那人身形舉止都模仿得如此的像,若不是他氣息不對,離音恐怕已中計。
那人還能猜出爹爹在得知自己來月事后會親自出門買月事帶,種種跡象表明那人必然很了解爹爹。篩選出這個條件,兇手已呼之欲出...與周子鶯有關的...軍師!
離音猛地坐起來,她動作太大,屠烈立刻醒來了,摸摸坐在自己小腹的女孩,問:“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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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哥哥?!彼崎_賬簾興沖沖跑進來,他正依在椅子上看書,聞聲抬起頭,便見女孩單膝跪地,衣擺墜地,揚起點點粉塵,她似乎一點都不在意,獻寶似的從背后遞出雙靴子,“好看嗎?我做了三雙,爹爹一雙,蕭哥哥一雙,我自己一雙,都是一模一樣的喲,”她眉眼一彎,“只有尺碼不一樣?!?/p>
她仰著巴掌大的臉,那雙明媚的眼睛星子閃爍盯著他,那一瞬間,孔文蕭聽到心臟某一處有東西崩塌了的聲音,他想,他是陷進去了。
“蕭哥哥,我編織的筆筒好看嗎?我是不是很厲害?”那時,他站著,她站在他面前,同樣是仰起臉,那雙眼睛里的星子同樣耀眼。
他知道,她在等自己夸獎她,于是他伸手揉揉她的發(fā),從此以后便喜歡上這種絲綢般柔軟的觸感,然而他最為鐘愛的,是她踮腳仰起頭往他手心蹭的模樣,就好似她是只貓咪,他是她的主人,是她的全世界,親昵乖巧得令人心醉。
“蕭哥哥,你的衣袍破了,你脫下來我?guī)湍憧p補?!彼吨恢螘r破了一道口的衣擺,自然而然地說。
清晨,鳥兒落在枝繁葉茂的樹上,嘰嘰喳喳叫唱,孔文蕭躺在地上從夢里醒來,有些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帳簾被撩開,一道身影逆光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俯視他。
被繩子捆成粽子的孔文蕭艱難坐起來,即使他成為階下囚,臉上依舊沉靜鎮(zhèn)定。
屠烈眉宇間飛過一抹戾氣,半蹲下身,一手搭在膝頭,一手伸過去在孔文蕭臉上摸索,半晌撕出片人皮面具,看著對方熟悉的面容,屠烈一把揪住他衣襟,咬牙切齒道:“天燼國二皇子,好本事,騙了我整整三年!”
孔文蕭胸口起伏得厲害,望著他猩紅的雙眸,眼睛霎時泛酸,張了張嘴,終是道了句:“對不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