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寅畢竟不是個笨蛋,剛云燚接起電話的時候就說簡墨在洗澡,他拿進浴室給她。在什么情況下會需要洗澡呢?杭寅握著電話的手似乎是因憤怒而微微發(fā)抖,他深吸了口氣,努力調(diào)節(jié)好自己的語調(diào)才開口,“怎么這么久才接電話?”
“啊,剛跟云裊玩得太開心了,不小心摔水里了,現(xiàn)在在洗澡呢?!焙喣吭谠∈业膲Ρ谏?,她自嘲一笑,想不到現(xiàn)在自己說謊能面不改色了。
“是嗎?怎么也不小心點,你現(xiàn)在可是懷孕的人了!”杭寅佯裝擔(dān)心,開口輕斥,“怎么樣,身體還好嗎?要不要我接你回來去看醫(yī)生?”明明知道是謊話,可是自己卻不敢拆穿…… “嗯,沒事,你放心?!焙喣参恐家拔?,可能晚上──”
“你們母子很久沒見了,晚上你就好好陪陪云裊吧。明天早上我去接你好不好?”杭寅打斷了簡墨的話,也許是不想再聽到她更多的謊言,他急急地替簡墨說完了借口。
“嗯……好。”他是知道了什么吧?簡墨心里有點慌,但隨即又冷了下來,知道了又怎樣?再不濟就殺了她吧,反正她現(xiàn)在也沒有什么好牽掛的了。兩人又寒暄了幾句,大多都是小心翼翼、不痛不癢的問話,然后就掛了電話。
杭寅坐在辦公室里,他握在手里的鋼筆早已被折斷,墨汁濺出,隨著流出的還有一抹刺眼的紅。他看著右手破了的傷口,心里茫然:簡墨,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只看我一個?
簡墨洗完澡走出浴室后,發(fā)現(xiàn)床上放了一套女士的家居服,她穿到了身上,心想這應(yīng)該是Lou或者John準(zhǔn)備的,她拒絕臆想是另一個人的可能性。她不知道這時候該不該走出房間,她害怕走出去以后要面對小笨鳥那張冷漠的臉,還有云燚……她坐在房間里發(fā)了會兒待,直到Lou過來敲門──
“Jane,我叫你Jane如何?”Lou咧開嘴笑得露出雪白的牙齒,“John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晚餐,下去一起用餐吧?!?/p>
“……不,我想不用了。”簡墨猶豫地拒絕了,“他不想看到我的?!?/p>
“難道你要躲在這房間一輩子嗎?這可不行,我們后天就要離開了,到時候這里可就一個人都沒有嘍。
”Lou風(fēng)趣地開著玩笑,同時也向簡墨透露了他們的行程,“小笨鳥后天會一起回英國。其實他幷不恨你,在來的路上,他可興奮了。只是,你也知道,先生這半年來過得幷不好,跟小笨鳥也幷沒有太多接觸。而小孩子一旦被冷落了,就會多想。再加上這時候你又一點消息都沒有,那他心理上就會形成被拋棄的錯覺。所以你幷不能怪他一時之間對你的態(tài)度會那么差。”
“我沒有怪他……”簡墨喃喃地說,聽Lou這么形容小笨鳥,她只覺得心里壓的石頭越來越沉重了,她沒想讓小笨鳥有這種錯覺得……只是自己不敢跟他聯(lián)系,怕一看到他,一聽到他的聲音,就再也堅持不下去了……自己好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