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嘉衍沒想到他會這么說,一時左右為難。男生很有眼力見,直接朝段嘉衍笑道:“要不下次吧,你聽你對象?!?/p>
段嘉衍解釋:“他不是我對象?!?/p>
男生笑得意味不明:“噢,那你剛才問他干嘛?”
他后邊還站了幾個七班男生,此時都在偷偷摸摸地笑。
不知道誰說了句:“段嘉衍跟校草談戀愛之后,真從良了???”“誰能想到,我們一中一霸,最后也是被人管命……”
段嘉衍看他們瞎起哄,干脆順勢拍了拍后門:“對,我聽我對象,你們自己上網(wǎng)去,別打擾我學(xué)習(xí)?!?/p>
七班男生笑作一團(tuán),臨走前,把后門順便關(guān)上了。
等人都走了。
段嘉衍剛坐好,身后人忽然喊了聲他名字。
他回過頭。
路星辭看著他:“你剛才,說我是什么?”
段嘉衍摸了摸鼻子,一時有些說不出話。
他剛才說話沒過腦子,只覺得是鬧著玩兒,順勢就那么說了。
現(xiàn)在想想,他這么說不僅不合適,還有些過于隨意了,隨意到像是沒把路星辭感情當(dāng)回事。
“我們現(xiàn)在這個關(guān)系,你這么開玩笑?!甭沸寝o聲音不高不低,情緒莫測。他與他平視,淡道:“我可能不小心就當(dāng)真了?!?/p>
他這么說,段嘉衍越發(fā)覺得自己像個渣男,原本到了嘴邊話語也吞了回去。
見他安靜又忐忑地看過來,路星辭繼續(xù)道:“我有多喜歡你,你不會不知道吧?!?/p>
空氣中流淌著草木和青檸味道。
淺淺淡淡,像是一陣溫暖而干爽風(fēng)。但Alpha與世俱來占有欲和控制欲,在信息素中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
因?yàn)榍楦校欠N**顯得格外純粹。
盡管路星辭信息素沒有直接壓在他身上,但它們圍繞著他,把周圍空間都剝奪殆盡。
或許是因?yàn)楦咂ヅ涠龋渭窝懿⒉挥憛掃@種近乎冒犯舉動,他只是有些脊背發(fā)麻。
太親昵了。
也太危險了。
意識到路星辭可能真被他剛才行為惹惱了,段嘉衍張了張口,躊躇道:“我……”
看他一臉緊張,路星辭忽然笑了。
“逗你呢。”他眼彎著:“我挺喜歡聽你亂喊?!?/p>
他眼里染上了調(diào)侃意味,凌厲信息素也收斂起來。他又變回了一貫,溫和而懂得分寸模樣。
“什么時候你能把那個稱呼落實(shí),”男生眉目舒展,意有所指地瞅他一眼:“我就更喜歡了?!?/p>
“……”
市聯(lián)考開始前,周行琛特意來問候了一下段嘉衍。他聲情并茂,十分戲多:“我段!你學(xué)習(xí)得怎么樣!”
段嘉衍十分配合:“我周!我覺得我學(xué)習(xí)得非常棒!不要問,問就是好幾把棒!”
周行?。骸啊献訌恼J(rèn)識你那天起就覺得奇怪了,你為什么可以這么自信?”
段嘉衍:“我自信,來源于我實(shí)力?!?/p>
周行?。骸啊?/p>
他和周行琛都在最后一個考室,段嘉衍后邊坐黑皮,等周行琛走了,黑皮戳了他一下:“聽說,你為了和我爹在一起學(xué)習(xí),拒絕了祖安一夜游邀請。”
段嘉衍糾正他:“我是為了學(xué)習(xí),不是為了你爹?!?/p>
黑皮:“我爹在我心里就是學(xué)習(xí)化身?!?/p>
段嘉衍:“這話你跟你爹說去,看他不弄死你。”
他們正聊著,旁邊坐人探了個頭過來:“段哥,聽說你最近學(xué)習(xí)很努力,一會兒抄個答案?”
不等段嘉衍說話,黑皮十分講義氣:“你別打擾他考試,你不懂問我。”
段嘉衍看黑皮一本正經(jīng),差點(diǎn)兒沒聽笑。
上午考語文,下午考數(shù)學(xué)。
語文還好,大家多多少少都能寫點(diǎn)兒字上去,數(shù)學(xué)考完時,段嘉衍心里有些沒底。
正收拾東西,鄰桌姑娘忽然一下扭過頭,她直勾勾地盯著后門,雙眼放光。
這姑娘一進(jìn)來就開始呼呼大睡,還是考試結(jié)束鈴聲把她吵醒。段嘉衍好奇她在看什么,也側(cè)了側(cè)頭。
站在后門男生身姿挺拔,烏發(fā)黑眼,面容英氣干凈。
跟雜志男模似。
段嘉衍看見他,連忙蹦跶兩下出了教室,語氣急切:“路星辭!最后一道題選什么?”
路星辭看他跑出來,眼瞼低垂,唇角勾起個不易察覺弧度:“C?!?/p>
聽見他們說話,門口男生朝考室里吼了一嗓子:“來了兄弟們!最后一道選C??!”
“我操沒猜對,我涼了。”
“我不信,我抓鬮抓出來是個D啊,這哪兒來野雞答案?”
“野雞個屁,”黑皮啐了聲,吼回去:“我路爹答案,你說可不可信?”
說話男生一下萎了:“我操,那我也涼了。”
段嘉衍眼睛一亮:“倒數(shù)第二道呢?”
“D?!?/p>
段嘉衍有點(diǎn)不敢相信自己這回運(yùn)氣這么好,選擇最后兩個都猜對了,他連忙問:“第一二三道大題答案你還記得嗎?”
路星辭挨個報了一遍。
段嘉衍腦子一下炸了:“……啊啊啊??!路星辭!你好厲害啊!你講都考到了!”
他太高興了,一瞬間都有點(diǎn)不知道怎么表達(dá)。
段嘉衍頭一熱,一下熱情地勾上了路星辭肩膀。路星辭比他高,段嘉衍得仰起臉來看他。
從路星辭角度,能看清楚他明亮又剔透眼睛,淺色睫毛,和一張一合唇。
段嘉衍唇色很淺,是那種很淡粉色。
要是接吻,慢慢地舔和咬,他唇色是不是會變紅一些?
再過分一點(diǎn),舌頭……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路星辭在心里嘆了口氣。
人家跟他分享喜悅,他卻滿腦子想著怎么把人按住,做點(diǎn)兒跟黃色廢料掛鉤事情。
說出去,段嘉衍估計能被他嚇跑。
表面上,路星辭還是好言好語地配合他。
“你也很厲害,”他喉結(jié)上下滑了滑,嗓音放輕:“把我說都記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