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劍宗曾經(jīng)四季如春,如今靈氣枯竭,總是霧大露重,陰雨連綿。
黛瑛既接受了楚若婷囑托,就一定要將荀慈幾人送回青劍宗門口。荀慈不好意思,臨別時還送她兩筐靈果。
吃的東西黛瑛來者不拒。
她也不說謝謝,迎著如絲細雨,抱刀離去。
徐媛望著黛瑛離開的背影,羨慕道:“我也想去學(xué)刀了?!?
十九提醒她,“師姐,我們這里是劍宗?!?
徐媛反駁道:“還算哪門子劍宗啊,全宗門加你我就剩十來個人,沒幾個使劍了,就連大師兄……”她意識到口無遮攔,連忙自責地打了下嘴。
荀慈淡淡一笑,并不在意。
叁人回到宗門,其他同門都圍上來噓寒問暖。
十九忙著去照顧他的寶貝“神樹”,徐媛便開始胡吹神侃。
她去過隰海,四舍五入就是見過了隰海魔君。在同門好奇的追問下,踩著凳子就開始夸夸其談:“你們是沒看到,當時那個毒姥,直接拿出一柄叁丈長的大刀,要剖開師兄的丹田……”
“不對吧師姐,叁丈也太長了,有那么長的刀嗎?”
“計較那么多細節(jié)干嘛?你還聽不聽我們的遭遇了?”
“你繼續(xù)你繼續(xù)?!?
“關(guān)鍵時刻,二師姐猶如天神下凡,將那毒姥徒手撕成兩半……”
荀慈聽同門聚在一起談天說地,忍俊不禁。
他喉嚨又開始發(fā)癢。
怕讓同門擔心,緩緩?fù)浦喴蝸淼降钔獾拈L廊下,一陣劇烈咳嗽,咳了好一會兒,才算舒坦。
他溫潤的目光落在紫霄殿前的開闊空地,失神良久。
鋪就整齊的磚縫里,荒草叢生。
小時候,王瑾每月中旬會例行考評,宗門所有人聚集在此,聽他講道授課。荀慈作為首席大弟子,永遠站在最前方正中央的第四塊地磚,第五塊地磚則站著楚若婷。
楚若婷那會兒年紀小,仗著爹娘是長老,經(jīng)常翹課。
荀慈因此還說教過她幾次。
楚若婷卻不耐煩得很,跟他頂嘴:“掌門全講劍道,我又不學(xué)劍!聽不懂不想聽懶得聽,誰愛聽誰聽!”
“二師妹,道法萬變但不離其宗,多學(xué)總受益……”
“咦!大師兄,你看那是什么!”楚若婷抬手一指天空。
荀慈傻傻地循著她手指方向望去,天上幾縷流云飄蕩,湛藍晴空,什么都沒有。
“你讓我看什么?”
他茫然回頭,楚若婷早已跑開十來步,捂著肚子哈哈笑彎了腰,“騙你的啦!你以后少跟我說教,我聽你那老古板的語氣,頭都大叁圈了!”
荀慈不知自己怎么就老古板了。
眼見楚若婷要走,他忙問:“二師妹,你要去哪兒?”
楚若婷朝他扮了個鬼臉,指尖繞著腰帶上流蘇,輕快地甩來甩去,“去一個你找不到的地方?!?
……
荀慈眼酸起來。
平地生波瀾,他果然找不到她了。
她的悲歡離合,都與他不相關(guān)。
是他自己辜負了年少時的光陰歲月,落得今日下場,后悔有怨,也只能自己一力承擔。
微風(fēng)將絲絲細雨拂上荀慈的面頰,帶來沁骨的涼意。
他緊了緊身上單薄的衣衫,正準備回屋添兩件,忽聽宗門外有人尖聲尖氣地叫囂:“楚若婷人在哪里!給我滾出來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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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正bug,喬蕎業(yè)障分神初期,不是后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