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瞪大眼睛,好像不懂他在說啥。
赫連幽痕斜睨他一眼,一揮衣袍,嫌棄不已:“枉老賊自詡正道,竟抓了個(gè)笨蛋娃娃當(dāng)奴才,還不如本座的傀儡好使?!?
他懶得跟阿竹這“小奴才”見識,神識一探,選了個(gè)方向闊步走去。
修為快跌下渡劫期了,但還算夠用。
赫連幽痕支走楚若婷,其實(shí)打著自己的小算盤。他要立威!讓老蔥小白臉們知道,自己才是楚若婷的心尖尖!
況寒臣將喬蕎的事稟報(bào)給雁千山,雁千山向他要走了碎肉,還沒給出答案。
這會兒,五人正聚在草廬前討論。
游月明道:“喬蕎意志不堅(jiān),是被妖魔奪舍了吧?”
荊陌眨了眨睫羽,“看樣子不太像被奪舍誒。”
“管那么多做什么,逮住殺了就行?!睕r寒臣說完,意有所指,“你們兩個(gè)不會舍不得吧?”
“你住口!”謝溯星勃然大怒。他一捋衣袖,氣沖沖地說:“我馬上宰了喬蕎!”
荀慈無奈嘆息,“況兄,勿拿此事調(diào)侃了?!?
況寒臣正欲接話,荀慈手中的太和劍忽然嗡嗡嗡震動(dòng)。
游月明折扇一合,“怎么回事?”他四處亂看,“難道有妖邪闖入昆侖墟?不要命了?”
荀慈只模模糊糊感覺到一團(tuán)黑氣,黑氣雖濃,卻不帶血煞邪氣。
恰在此刻,風(fēng)雪中,赫連幽痕大步走來。
他露面的剎那,況寒臣瞠目結(jié)舌,“是……隰海魔君!”
除了荊陌,其他人皆大驚失色。
浮光界誰不知隰海魔君的名號!叁大巔峰之一,盤踞隰海千載的大魔頭,心狠手辣,殘暴不仁,視人命如草芥,最愛抓正道修士做爐鼎,不論男女老少還是公母靈獸……
“嗡嗡嗡!嗡嗡嗡!”
太和劍劍靈瘋狂朝來人狂吠,差點(diǎn)掙脫荀慈的掌控。
況寒臣臉色一白,“不要命了!快把你劍收起來!”
再像砍他那樣追著渡劫老魔,老魔一怒,整座昆侖墟都得毀了。
荀慈焦急道:“魔氣太強(qiáng),我按不住劍靈!”
“繩子!拿繩子拴起來!”
“關(guān)籠子里去!”
“荊陌!幫忙摁一下!”
“……”
赫連幽痕早就注意到手忙腳亂的幾人了。
他隔著籬笆,冷冷從幾人面上掃過,與自己的容貌暗暗比較,心頭不屑:哼!一群花枝招展的小白臉。
草廬門口有禁制,為防仙鶴白鹿弄亂臺階檐下。昆侖墟上的眾人知老祖喜靜,平時(shí)誰也不進(jìn)草廬,免得擾亂這處雅致清幽之地。
赫連幽痕卻不管這些。
他直接撕開禁制,踹開草廬的門,拉開書桌旁的雕花太師椅,大喇喇一坐。兩條長腿習(xí)慣性往桌面一擱,慢慢打量昆侖老賊的地盤。
書桌上筆墨紙硯一應(yīng)俱全,架上擺滿書籍竹簡,角落的青釉瓷缸里扔著許多卷軸。墻上掛著道家陰陽雙魚圖,又有“梅蘭竹菊”、“歲寒叁友”。空氣中彌漫著清苦淡香,軒窗下的案幾上擺著一局未走完的殘棋,竹影參差,檐階雪痕。
嘖,果然是個(gè)臭酸儒!
赫連幽痕抬起狹長的雙目,透過軒窗,看向院中。
荀慈幾人終于控制住了太和劍。
一抬頭,和傳說中的隰海魔君視線交匯。
赫連幽痕眼神陰戾又冷酷,心底對他們誰也瞧不起。他抬起右手一指,冷漠地命令:“你!過來給本座捶腿?!?
謝溯星左看看右看看,指著自己鼻子,人都傻了,“你叫我???”
赫連幽痕淡淡“嗯”了聲,“就你?!?
他又指向游月明,“你!給本座打扇子?!?
“那個(gè)穿白衣服的瞎子,過來,給本座按肩?!?
“況據(jù)是吧?吹首曲子來聽聽?!?
“……”
四人呆若木雞愣著沒動(dòng)。
赫連幽痕勃然不悅。
他眉頭一皺,正待發(fā)火,荊陌從四人中間擠出來,笑容燦爛,跳起來舉手,“魔君魔君!我在這里!請問你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