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陌愣了愣,抬手撫了撫她的長發(fā):“楚楚,你怎么了?”
“別動,讓我抱一會兒。”
“哦?!?
楚若婷聽著他結實有力的心跳,左手不自覺地撫上肋骨的位置,心中酸澀,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她閉上眼,“荊陌,這些日子你怎么過的?”
荊陌微微一笑:“我在學空竹、皮影戲、還有在想你。”
“學會了嗎?”
“快了。”
“……”
兩人低聲交談著,庭院里吹來細細涼風,夾雜著隰海特有的潮濕,恬靜安寧。
正在此時,宮門外傳來黛瑛的聲音:“荊陌——”
黛瑛和宋據同時出現在門口,兩人手中還拎著空竹。
宋據驀地看見相擁的楚若婷和荊陌,眼神愣住。他反應過來,忙站至墻邊,垂首道:“參見圣女?!?
楚若婷回神,笑了笑:“不必拘禮。”
從荊陌的口述來看,宋據這些天做得很好。他老老實實循規(guī)蹈矩,楚若婷也不會故意挑他錯處。
“楚若婷,你回來啦?!?
黛瑛走了過來,眼巴巴地望著她儲物袋。
楚若婷知她在想什么,笑道:“別急,都有?!?
她將靈魚干、靈果、靈酒全都拿出來,然后給她和荊陌一個玉瓶,“這是凝體丸,東蘇林氏的秘藥,受了外傷服下一粒,可以迅速止痛。”
林惜蓉和林逸芙強送凝體丸,楚若婷盛情難卻。
黛瑛出門在外,很需要這個。荊陌雖然沒有離開無念宮,保不準他又磕了額頭,拿著有備無患。
楚若婷說完,余光掃了眼站在墻角身影蕭索的宋據,朝他招手:“宋據,你來?!?
宋據聞言一怔,快步來到她身前,仍低著頭,恭敬謙卑:“圣女有何吩咐?”
“這個你拿著?!?
楚若婷將玉瓶遞給他。
宋據目光一瞬不瞬,寡淡的臉上透露出訝色,“……給我?”
楚若婷被他這受寵若驚的樣子惹笑了,“是啊,送你的禮物?!?
她每次回來都要給黛瑛荊陌帶禮物,今次給魔君也帶了靈果,可他卻在閉關。宋據時常來玄霜宮讓荊陌排遣時光,若連瓶丹藥都舍不得,豈不是顯得她這個圣女小氣又吝嗇。
宋據雙手接過玉瓶。
指尖觸摸到冰涼的瓶身,心頭卻縈繞著難言的復雜。
……他人生中第一次收到的禮物,竟是楚若婷給的,真是諷刺。
楚若婷給了他丹藥,便扭頭與荊陌和黛瑛說起話。
黛瑛和荊陌這幾天對空竹感興趣,嚷著要給楚若婷表演一段,可兩人技術不到位,空竹半天都沒抖起來。
楚若婷坐在石桌前,看著他們笑鬧,心頭的沉重總揮之不去。
她又忍不住去撫肋骨處。
楚若婷不喜歡這樣。
她想控制住自己摸肋骨的手,干脆掏出竹笛,有搭沒搭的吹起曲子。這是她抽空新學的,笛聲斷斷續(xù)續(xù),還十分生澀。吹著吹著,有幾個調總是破音,楚若婷還以為赫連幽痕給的笛子壞了,拿在手里翻看檢查。
“拇指第一節(jié)指肚,托于第叁四孔之間,依次開閉第五六孔,往斜下方吹?!迸赃吽螕床幌氯チ?,脫口指點。
楚若婷照著他說的方法重新吹了一下,果然幾個調子平穩(wěn)許多。
她扭頭問:“宋據,你也會吹笛?”
宋據不假思索否認:“不會。”他稍作遲疑,抬手從儲物袋里摸出一個紅陶刻花塤,“但……我會吹塤。”
宋據怕楚若婷誤會什么,沉聲解釋:“吹奏樂器萬變不離其宗,剛才看圣女不得竅門,試著給出方法,沒想到真的有用。”
楚若婷被他手中六孔陶塤吸引視線,不禁好奇:“這是塤?”
“大的為雅塤,小的為頌塤?!彼螕f給她瞧,“我手中這個為雅塤……圣女想聽嗎?”
楚若婷閑來無事,單手撐著下巴,“好啊。”
宋據看了眼她淡笑的面容,抬手將塤靠近唇邊。他修長的手指靈活地按著音孔,氣息通達,收放自如。陶塤音色獨特,聲悲幽然,綿綿不絕,短短一段樂曲讓人沉醉其中,仿佛看到皓月當空,清風徐徐。
楚若婷不禁贊嘆:“你可比我吹得好聽多了。要不我把你舉薦給魔君,你天天給他吹曲子吧。”
宋據:“……多謝圣女抬愛,宋據怕難當此大任?!?
楚若婷看他心驚膽喪,不禁莞爾:“逗你罷了。”
赫連幽痕脾氣古怪,這些年來也就她能曲意迎合,除非看誰不順眼,才會把人弄到赫連幽痕面前去挨罵。
“楚楚,你看!”
荊陌將空竹抖起,往空中一拋,翻個跟頭又穩(wěn)穩(wěn)接住。
楚若婷起身拍掌,粲笑著望著他,“荊陌,再來一個。”
不使用法力玩這些別有意趣,楚若婷看了片刻,也想試試。
“握住這里?!鼻G陌掌心包裹著楚若婷的手,神情專注認真,眸光清瑩秀澈。和荊陌在一起,楚若婷心底便覺安寧,她忍不住他側臉上親了一下。
黛瑛對二人親來親去已經習慣了,蹲在地上搗鼓她的空竹。
宋據立于墻角,默默握緊手中陶塤,眼神明明滅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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