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內(nèi)這時傳來交談聲。
楚若婷看了眼頭頂,提氣躍上房梁,居高向下俯視。
只見兩個守塔人穿著灰衣走了過來,一個在元嬰后期,一個在出竅初期,議論著此次北麓百花盛會。
“聽說這次靈花園的花特別好看,可惜你我只能留守塔里,哪兒也不能去?!?
“連少主都在關(guān)禁閉,我們守塔也就算不得什么?!?
另一人反駁,“少主昨日就被放出來了。”
“真的假的?”
“我騙你作甚?”
楚若婷聽他們談話,縮在房梁上不住嘆氣。
她知道游月明跟南宮軒打了七天,打得靈力枯竭,渾身是傷。她心中內(nèi)疚,卻又不敢去找他,只能逃避。
哪知怕什么來什么。
正在此時,一襲月藍(lán)錦袍的英俊貴公子搖著折扇走了塔殿。
兩個守塔人大驚失色,躬身行禮,“參見少主!”
游月明淡淡“嗯”了一聲,揮揮折扇打發(fā)二人,“你們?nèi)ゾ艑涌纯醋详栔?,我總覺得它落了一層灰?!?
兩守塔人雖然覺得他這要求奇怪,可誰也沒懷疑,畢竟游少主是出了名的潔癖。
楚若婷聽見他清潤的嗓音,渾身都僵了一下。
從她的視角往下看,只能看見游月明的烏發(fā)不茍的攏入鑲金玉冠中。
……他傷好了?青青沒跟著他?他來紫陽塔做什么?
楚若婷心頭冒出一堆疑問。
兩個守塔人離開后,游月明仍然立在原地。
塔殿廣闊,顯得他身影頗為單薄寂寥。
片刻后,楚若婷聽見游月明說,“你在哪里?”
楚若婷神識一探,并沒發(fā)現(xiàn)到其他人。她正以為游月明自說自話,便聽他繼續(xù)道:“方才表叔傳音給我了,她說你向他打聽紫陽珠……若婷,你在這里對不對?你在這里,為什么不出來見我?”
楚若婷一陣失語。
這何競真是的!知道他嘴巴漏風(fēng),可沒想到他能這么漏風(fēng)!
游月明握緊了手中折扇,微微低頭,澀然道:“我難道真讓你如此厭惡?”
他情緒像是極為受傷,楚若婷內(nèi)心不忍,覺著趁此時機(jī)給他說清楚也好。
她撤下隱匿罩,輕聲慨嘆:“我感激你都來不及,怎會討厭。”
游月明倏然抬頭,在塔殿房梁上,看見了那張朝思暮想的容顏。他神色一動,立刻躍了上來,不管不顧地將楚若婷抱入懷里。
動作太大,楚若婷被他撞得背靠圓柱,差些從窄窄的房梁上栽下去。
她鼻尖充斥著他身上干凈的氣息,雙手抵住他的肩,“月明,你聽我說,我這次來游氏是為了紫陽珠。”
“你難道就不能為了我?”游月明抬起頭,映秀的眸子里泛著瀲滟水光,“我跟南宮軒搏了七天命,你就一點都不擔(dān)心?青青消耗過甚,你也不擔(dān)心?”
“什么?青青怎樣了?”
游月明悶悶道:“在靈泉里修養(yǎng),沒什么大礙?!?
楚若婷放下心來。她萬分抱愧,低聲道:“對不起……”
“你覺得我要的是你一句“對不起”嗎?”
楚若婷目光躲閃,不敢看他神色。
剛才想給他說清楚,讓他對自己別再抱有執(zhí)念,可眼下這個情況,說出來游月明肯定要暴怒。
她閉緊嘴巴一聲不吭。
游月明又問她:“我到底是你什么人?”
楚若婷眼珠子盯著房梁下面。
哎,男人真是麻煩。
她現(xiàn)在恨不得出去跟何瑩打架,也不想在這里被盤問。
豈料游月明的問題一個比一個犀利,他直勾勾凝著楚若婷的雙眼,咄咄相逼,“那謝溯星呢?謝溯星現(xiàn)在是你什么人?”
楚若婷弱弱開口:“……我只是來取紫陽珠的。”
游月明看她神態(tài)逃避,如何猜不出來。想到這十年來的執(zhí)著,游月明委屈的不得了,他紅著眼角,哽咽道:“我比謝溯星到底差在哪里?你寧愿要他,也不要我?”
“沒沒沒,你一點兒也不差……”
幸好這個時候兩個守塔人又回來了。
游月明還想繼續(xù)質(zhì)問,楚若婷趕緊捂住他嘴,搖了搖頭,噓聲道:“別說話,小心被發(fā)現(xiàn)。”
她展開隱匿罩,將二人身形罩入其中。
那兩個守塔人奇怪道:“誒,少主去哪兒了?”
“剛才還在這里呢?”
楚若婷扶著柱子,探頭觀察下方情況。忽然游月明靠攏過來,雙手摟住她的腰肢,在她耳側(cè)怨念地說:“楚若婷,反正我和青青這輩子跟定你了,你休想將我們父子倆撇下?!?
楚若婷:“……”
她要說“不”,是不是就成了浮光界拋夫棄子第一人?
游月明從后面抱著她嬌軟的身軀,見她當(dāng)鋸嘴葫蘆,又生氣又難過。
細(xì)碎的鬢發(fā)下,小巧粉嫩的耳垂就在他唇邊。
于是他張嘴,報復(fù)性地含住她軟軟的耳朵,舔舐嚙咬。
突如其來的酥癢,差些讓楚若婷不小心發(fā)出一聲低吟。
她半轉(zhuǎn)過臉,擰起秀眉,“……月明,你做什么?”
游月明捉住她手,往自己勃起的胯間一放,振振有詞地說:“我被南宮軒打傷,胳膊疼腦子疼渾身都疼。你不是會治傷嗎?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