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不見,我還當(dāng)你去考鄉(xiāng)試了,原來嫁到了茂國公府?!蹦胶伦粍樱沉艘谎凼饬枞说亩庞⒑?,繼續(xù)淡然地喝茶。
“哼,你縱然是中了舉人,還不是被姑母嫁了出去?”杜英豪冷哼,杜家不是什么顯貴之家,他縱然是嫡次子,也被用來攀關(guān)系嫁給茂國公家三少爺。
“休得無禮!”杜英豪還待再說什么,被一旁的自家二嫂喝住。
茂國公家僅本家這一輩的男妻就有三個,行禮過后紛紛落座。
“昨日我去北威侯府祝壽,看到了頗有趣的一件事?!倍庞⒑酪娔胶录幢惚患蕹鋈?,依然是別人追捧、恭敬的對象,心中不平,忍不住就想刺他兩句。
玩累了的眾人一邊喝茶一邊閑聊,聽得此言便問他何事。
“成王在四皇子的馬蹄下救了一個十分美貌的女子,”杜英豪笑著看向面無表情的慕含章,故意拉長了聲音道,“聽說成王喜歡的不得了,直接養(yǎng)到別院做外室了。”
聽了這話,原本熱鬧的氣氛瞬間冷卻下來,眾人均尷尬地沉默著不知如何接話。心中卻道原來成王妃也不怎么受寵,聽聞成王為他貶了側(cè)室,可這轉(zhuǎn)眼又找了個外室。
慕含章看著一臉看笑話的杜英豪,只覺得好笑,這人即便過了這么多年,還是這般幼稚??戳丝刺焐骸皶r候不早了,我這幾日住在別院,需早些回去?!闭f罷,放下茶盞,起身告辭。
成王別院在城東,墨園在城南,著實(shí)有些遠(yuǎn),不好挽留,眾人紛紛起來相送。
“三弟婿不懂事,還請王妃莫要見怪?!彼椭聊珗@外,茂國公家二公子向慕含章賠罪道。
慕含章笑了笑,卻不接話,云竹將馬車趕過來,正待上車,不遠(yuǎn)處傳來了陣陣馬蹄聲。
“灰~”一聲清亮的嘶鳴,黑色的駿馬在眾人面前急急地剎住,馬上的男子身姿挺拔,俊美非凡,正是人們剛剛說的那個薄情的成王景韶。
眾人看清來人,紛紛跪下行禮:“見過成王殿下。”
擺手讓眾人起身,景韶見自家王妃已經(jīng)站在了馬車前,輕笑道:“我怕你回得遲了不好走,特來接你?!?/p>
“我看著時辰呢?!蹦胶鹿戳斯创?,看著那人慢慢驅(qū)馬走過來,向自己伸出一只手。本不想在外人面前太過親熱,但余光撇到杜英豪那妒火中燒的表情,鬼使神差地把手放進(jìn)了他的手心,借著馬上人的力道,翻身坐到了景韶身前。
“云竹,你把周大哥送回去再回別院?!蹦胶聦︸R車旁的小廝交代了一聲,與眾人道了聲別,便隨著景韶瀟灑地絕塵而去。
杜英豪氣紅了一張臉,林公子等人也露出了艷羨的目光,只有周謹(jǐn)為有不要錢的華蓋馬車坐而高興不已。
這一日起,成王十分寵愛王妃的消息,迅速在上層圈子里流傳開來。
鑒于那套《兵書》實(shí)在太厚,一個人抄,最快也得一個月,為了既能玩又能顯得認(rèn)錯態(tài)度好,景韶與慕含章開始一起抄。每日上午一個練武,一個處理內(nèi)宅事務(wù),下午一起在花園里擺個桌子賞花、抄書,晚間一起泡溫泉,日子過得十分愜意。
關(guān)于葛若衣的事,景韶寫了個折子遞上去,等了三天都沒有消息。這一日剛吃過午飯,正抱著自家王妃躺在搖椅里曬太陽,景韶就被一道旨意宣進(jìn)了宮。
“東南之事,你有什么看法?”宏正帝背著手,看著御書房中的山河圖問跪在身后的景韶。
景韶小心措辭道:“葛家并不是大家族,這件事東南一帶可能并沒有傳開,只是那女子來京告御狀,兒臣也不知如何處理,只得悉數(shù)稟報父皇?!?/p>
宏正帝點(diǎn)了點(diǎn)頭,并沒有讓景韶起身,依然看著面前占了整面墻的山河圖:“你可知太祖為何要封藩王?”
“前朝為政不仁,太祖與三路反王共打天下,先行破都城者為皇,”景韶仰頭看著前世看了無數(shù)遍的地圖,西南、東南、淮南三塊地方,算上平定南蠻之亂,他整整打了十年,“太祖仁德,得到天下后,封西南、東南、淮南三個世襲藩王。”
“封地之事,朕并不愿多管?!焙暾郾硨χ吧乜闯霾槐砬?,但景韶知道父皇在想什么,朗聲道:“東南雖為封地,卻也是我大辰的國土,東南百姓,也只認(rèn)父皇一個皇帝。”
宏正帝聞言,猛地轉(zhuǎn)過身來,緊緊盯著跪在地上的景韶,景韶微微低頭,任他瞪視。
良久,宏正帝突然朗聲大笑:“不愧是朕的兒子!哈哈哈!”走到景韶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道,“三番,乃是朕的心頭之患,只是,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景韶的瞳孔驟然緊縮,面上卻是不顯,磕頭道:“兒臣明白。”父皇的意思是,如今還不是平定三藩的好時機(jī),這件事需先壓下去。難怪前一世景瑜敢明目張膽的扣下她做王姬,最后逼得她親手去報仇,也難怪景瑜當(dāng)年敢第一個站出來提議撤藩。卻原來在這個時候,已經(jīng)得到了父皇肯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