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初,今天是處決的日子,我們快走!”
不知過了多久,葉與初的房門啪地被推開,卡里維急匆匆地走進來喊他起床。
“快,修斯已經(jīng)先去為我們占位置了,這次一定能占到前排!”
“處決的日子……?”葉與初被卡里維吵醒,下意識翻了個身,用側(cè)臉蹭了幾下枕頭,不甚清晰的大腦讓他不自覺重復(fù)對方的話,“處決的日子……”
處決……什么?
處決……
“——??!”
葉與初瞬間從床上彈坐起來。
“小初?你怎么了?”卡里維見他這樣,關(guān)切地詢問他,手心輕輕貼上他的額頭,“難道昨天的病還沒好嗎?要不你還是別去了?”
“……不,我沒事,卡爾,”葉與初壓下心中的驚惶,勉強對卡里維笑了一下,“我去。”
處決……處決是什么樣子的,他總要去看看……
明明眼神都慌到不敢對著人了,還在這硬撐裝出沒事的模樣。
“那你千萬不要勉強,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說哦?!笨ɡ锞S回他一個微笑,然后貼心地離開,把私人空間留給葉與初。
處決……
葉與初越想越害怕,在這里沒人能幫他,只能小心地掩藏好自己是異食癥的秘密,承受吃正常食物時難以下咽的痛苦。
就連現(xiàn)在,他的口腔與喉嚨似乎都殘留著那種感覺,又癢又麻,極致的難耐,恨不得用什么粗糙的東西伸進去好好碾磨。
他低頭張開雙腿,下體上面那一層黏糊糊的東西還在,就連里面似乎都有粘膩的感覺,但時間緊迫,只能用手背盡量把陰唇上的刮下來,蹭著腿心的軟肉又給他帶來酥酥麻麻的觸感。
然后放在嘴邊一點點舔去,紅軟的舌頭在白皙的手背上游移,最后把那些白稠全部換成自己亮晶晶的口津。
找出自己的衣服,顫抖著雙手穿好,這身衣服極其簡單,灰撲撲的長袍下是不到膝蓋的短褲,畢竟他看起來是顯而易見地窮,而這個時代似乎也不是工業(yè)化的現(xiàn)代。
好像連內(nèi)褲這種東西都沒有。
于是他只能掛著空檔,穿上那條肥大的褲子,系上腰間的抽繩,暗灰的短褲瞬間被拉緊,勾勒出他極細的腰肢。
再罩上簡易的長袍,垂墜下來的布料直到膝蓋,這樣的衣服幾乎是小鎮(zhèn)里每一個人都會有的外出裝扮。
“我、我好了……”他走出房門,卡里維已經(jīng)在大門口等他了,見他出來后,就一起走了出去。
——好大的霧。
一出門葉與初就被這霧氣嗆得咳嗽了幾聲。
霧氣籠罩著整座小鎮(zhèn),連太陽都幾乎被阻隔,帶來充滿了泥土與潮濕的氣息。
“小初有幾天不出門了吧,霧這幾天就變濃了,不過沒關(guān)系,過一會就會淡回去,再稍微忍耐一下吧?!?/p>
旁邊的卡里維牽著他的手以防止他們在濃重的霧氣中失散,這片霧的能見度確實不高,大概有十幾米的感覺,每一個行人從他們身邊匆匆而過,從迷霧中走來出現(xiàn),又走進迷霧中消失。
不過,過一會就淡回去……
葉與初有點好奇,這是什么經(jīng)驗上的總結(jié)嗎?
但他依舊不敢問出來,他獨自一人來到這里,并沒有關(guān)于小鎮(zhèn)的信息,霍然發(fā)問恐怕又會引起懷疑,雖然這個卡里維很好、很溫柔……
但是、但是萬一哪個不小心暴露了自己有異食癥,下場大概還是被處決……
葉與初并不知道通往處決的地方的路怎么走,只知道卡里維拉著他左拐右拐,然后走到了一個似乎是廣場的地方。
“我們到了,修斯應(yīng)該在這附近做了記號,告訴我們他在哪里,我找找……”卡里維把他拉到一個花壇附近,扒弄著里面的花草,從葉與初的角度并不能看出來對方究竟在找什么。
“找到了!”卡里維高興地連聲音都大了一點,他又拉著葉與初左擠右擠,擠到了人群的前方。
被人群圍在正中的是一個高臺,很明顯這就是一個處決臺,離人群很近,近到葉與初在這么大的霧中都能勉強看清的地步。
“你們好慢,又是這個小鬼在磨蹭?”忽然,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從右側(cè)傳來,他們一回頭,修斯就在那里。
這是人群的第一排,修斯真的占了個好位置,在這里可以相當清楚地看見患有異食癥的人是如何被處決的。
葉與初的臉又不高興地鼓起了一點,他抬著頭瞪了一眼修斯,這家伙好高,他幾乎只到對方的胸口。
“小初的病才好嘛?!边€是旁邊的卡里維替他說話,他才撇著嘴扭過頭去。
“喔,病號嘛,總得有點特權(quán),是不是,小鬼?”修斯卻不放過他,繼續(xù)挑著眉戲謔。
“你——”葉與初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擺出一副自以為兇狠的模樣,實際上在外人看上去就像只炸毛的可愛小貓。
“時間已到,處決正式開始。”而就在這時,幽遠悠長的聲音忽然從處決臺響起,只見大約有十個人被神父和衛(wèi)兵們看守,他們不知何時已經(jīng)在處決臺外排起了隊,葉與初連他們是什么時候走進人群中央的都沒發(fā)現(xiàn)。
一個巨大的裝置先被推上了處決臺的中央,葉與初仔細觀察,才發(fā)現(xiàn)那竟然是一個用來砍頭的——
砍、砍頭……
一想到就開始腿軟,這、這處決臺其實是斷頭臺……
被、被發(fā)現(xiàn)就要在這里……
葉與初再也想不起來跟修斯生氣了,他整個人都已經(jīng)被這個可怖的器具與腦中的想象嚇到僵硬,連身旁的卡里維叫他都沒聽見。
“——小初?果然你還在生病吧?”一連叫了很多次才把他的神志叫回來,卡里維對他實在是關(guān)心,眼睛里都含滿了擔憂。
“嗚、沒事……”他慘白著臉,依舊向?qū)Ψ綋u頭,眼睛卻濕潤了一點,彌漫著驚恐的霧氣。
很快,第一個人被推上臺,衛(wèi)兵們把那個大型器具的上半端打開,讓人趴了進去,然后再鎖上,這樣就只有一顆頭在木板的這邊,其余的身體都在木板的另一側(cè)。
而好巧不巧,這人的頭顱正直直沖著葉與初的方向。
那人驚恐地瞪大雙眼,里面流露著對死亡的絕望,但他沉默地一言不發(fā),等待著對他最后的審判。
“——說起來,小初你知道為什么我要讓修斯占位來第一排嗎?”
卡里維又在葉與初的耳邊講話,可剛才葉與初正不小心與那個患者的眼神對上,被對方雙眼里的濃烈情感震撼,支支吾吾地吐不出一個字。
“因為異食癥會傳染哦,但只要在處決的時候離得越近,被別人傳染上的可能性就越低?!?/p>
卡里維還在繼續(xù),而衛(wèi)兵們開始轉(zhuǎn)動鏈軸,帶起的巨大砍刀一點一點被拉高,鎖鏈聲叮叮當當?shù)仨懫稹?/p>
“雖然舉報異食癥患者能得到獎勵,但這也就說明舉報人已經(jīng)和患者至少相處一段時間了吧?所以每次處決時,對應(yīng)的舉報人一定要站到第一排,以最大程度降低被傳染的可能?!?/p>
砍刀已經(jīng)被升到了最高的地方,只要衛(wèi)兵松手,那個就會從高空落下,斬斷患者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