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余朝這人，說他挑剔，他好好的就是不愛吃醫(yī)院里的飯，講自己吃不慣。
但要說他紈绔也談不上，高反難受愣是忍下，六人間的病房人來人往，他也沒鬧著說要換個病房什么的，反而跟其他床幾個病人聊得火熱。
譚歡剛來一晚，從外面買了飯菜回來，整個病房里的人都知道了，她在帕縣那里當(dāng)醫(yī)生。
就是其他人鬧不懂孟余朝對著女人一口一個姐的，怎么就絲毫不避諱，連上廁所這種事都叫女人進(jìn)去幫他。
譚歡聽見孟余朝在洗手間里面喊的聲音，女人瞬時覺得尷尬，眾目睽睽之下從過道間穿過去走到門口。
門沒掩嚴(yán)實(shí)，孟余朝就站在里面，單手扶著一旁的扶攔：“姐，這地上太滑，我沒法脫褲子。”
馬桶和淋浴間是連在一處，即使阿姨早拖過，地上還是有些濕漉漉的。
譚歡看了看當(dāng)下的情形，指了指前面的馬桶：“那你站穩(wěn)了?！?/p>
她手往男人褲襠里摸，就那樣大喇喇掏出半軟半硬的陽具，也不知道是他憋尿狠了，還是因?yàn)閯e的什么緣故，東西剛碰觸到她的手就猛地彈跳了下，硬挺挺地立起身。
譚歡瞥到這根丑陋粗長的物什，她平日摸多了類似的，但終究不是這根，女人還是忍不住別開眼。
“姐，你扶好了，一會兒尿歪了，撒到外面?！?/p>
譚歡勉強(qiáng)撐著，看男人胯下那東西，馬眼一松，一股又一股的黃色液體驟然噴出，他還就著她的手，連晃了好幾下。
譚歡從口袋里掏出紙巾，孟余朝笑：“姐，你還是男科醫(yī)生，你見過哪個男人尿后擦的，這多奇怪?！?/p>
“可以預(yù)防局部感染，你以前不是還得過炎癥?！弊T歡彎身幫他擦干凈了，又重新將肉棍子塞回內(nèi)褲里。
孟余朝看著她低笑。
他來西南這兒的事沒跟人說過，別說張芝，連他爸那兒都不清楚。
單位上年假攢到一起，原本請了十天的假，這下倒好，全都要在醫(yī)院里度過。
不過顯然譚歡雖然嘴上不說，但還是心軟了。
孟余朝在醫(yī)院里住了一周，吃喝都是譚歡伺候著，好在她來時因?yàn)橹霸谶_(dá)木鄉(xiāng)住了一晚，包里換洗衣物都有。
她自小就會照顧人，不過要不是為了故意逗她，孟余朝也舍不得使喚她。
他這輩子就遭過兩次大罪，都跟譚歡有點(diǎn)扯不清的關(guān)系。
第一次她傷了他，要孟余朝不肯委屈的性子，非要整得她坐牢不可，反正她那會兒都已經(jīng)成年了，故意殺人也好，故意傷人也罷，該怎么判刑就怎么判刑。
誰曾想女生哭成那樣，還給他跪下了，他當(dāng)時腦子一懵，這姑娘曾經(jīng)也在他背上趴過，在他身下躺著的，他看著她那可憐的樣子便應(yīng)了她。
第二次么，他自己倒有些不可說的慶幸。
可沒想到譚歡晚上吃完飯從醫(yī)生辦公室出來，拿了張證明給他：“你明天就可以出院，坐飛機(jī)安檢的時候需要這證明，醫(yī)生給你開了，你回京市后過個三周去醫(yī)院把石膏取掉，修養(yǎng)兩三個月?！?/p>
孟余朝疼了幾天，人還是消瘦不少，男人臉頰凹陷下去，精神也大好，就這樣倚在病床上跟她對望著：“譚歡，我這次其實(shí)是特意來接你的，你不是說三年就能回去么，而且我這樣，你就放心嗎，路上磕磕碰碰的，回頭再搞裂開了?！?/p>
不知怎么的，孟余朝瞧著有些可憐。
譚歡莫名鼻間酸澀。
孟余朝不該是這樣的，他是孟至的獨(dú)子，當(dāng)年誰都不知道他背景的時候，就收獲了一大堆艷羨的目光，他該是那樣耀眼，意氣風(fēng)發(fā)。
而不是窩在這個偏遠(yuǎn)高原的醫(yī)院里，一身的傷。
譚歡好些年沒哭過了，接到他打來的電話，這才幾天，不知道哭了多少回，感覺這三年來的努力都跟白費(fèi)了似的。
女人眨眨眼，試圖將墜落的淚擠回去，可到最后還是做了無用功。
“譚歡?！?/p>
孟余朝彎腰想去抱她，差點(diǎn)牽扯到傷口。
倒惹得女人急了：“哎，你別亂動啊?！?/p>
孟余朝將床邊的簾子給拉上了，隔絕了人其他好奇的目光，拍了拍自己身側(cè)：“譚歡，你上來，我們說會子話?！?/p>
這在醫(yī)院里面，有什么好說的。
譚歡搖頭，雖然這幾天夜里，她都是和他擠在一張病床上。
“那你上來給我捏捏頭吧，這兒是不是又要下雨了，不都說這日照時間長么?！泵嫌喑胂胗值?。
“最近是它的雨季，這也正常。”譚歡小心翼翼地從他身上跨過去，半蹲在另外一側(cè)，幫他捏著太陽穴。
女人手上動作沒停，開口問：“你以前不是說你爸給你找了醫(yī)生定期治療么，怎么還不見一點(diǎn)好轉(zhuǎn)?！?/p>
“現(xiàn)在還算好了，以前那才叫厲害?！泵嫌喑刹皇枪室鈬樆４碳に?。
譚歡或許自己都沒察覺，她如今真真不一樣了，要擱三年前，這事她根本聽都不會聽，更別說這樣問出口。
“嗯?！彼d致缺缺應(yīng)聲。
“譚歡你是不是偷偷練過，現(xiàn)在怎么這么嫻熟，這才幾下，就感覺好多了?！泵嫌喑X得她這手法、力道比以前可專業(yè)多。
她手一頓，沒搭話。
孟余朝不以為意：“我想睡覺，你陪我躺會兒?！?/p>
“這才八點(diǎn)?！本劈c(diǎn)多天黑，當(dāng)?shù)厝硕妓猛怼?/p>
“我累了?！?/p>
女人軟綿綿，摟在懷里真就跟一坨棉花似。
孟余朝睡到半夜醒了，雞兒硬邦邦憋醒的。
他是胳膊骨折，下面這根孽物又沒問題，不但沒問題，都素了三年，連那兩瓣嫩肉都沒碰過，更別說塞到里面去。
他手機(jī)里總共就她的一張照片，就是以前她和于晉拍婚紗照的那張，于晉讓他給裁剪掉，實(shí)在憋不住，就看著她的臉打飛機(jī)。
“譚歡，譚歡?！彼N近她的耳畔喊她。
譚歡很快睜開眼：“怎么了？哪兒不舒服么？”
“我身上難受?！?/p>
她不明所以：“頭還疼得厲害？還是石膏那邊，不行我去喊護(hù)士過來瞧瞧?！?/p>
“不是，你往下面摸?！?/p>
他這么說，譚歡哪里還能不清楚他的意圖，女人苦笑不得，壓低了聲音道：“你胳膊還斷著，就不能想點(diǎn)好的?！?/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