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艾來不及說把書籍給他,這人已經(jīng)快步下去,她要追過去的話就太難看了。
隔了兩天,珺艾提著一捆書走在一片灰暗陳舊的民房區(qū),她撐著一把黑色陽傘、裹一身黑色有款型的雨衣,一路都走得很小心。這里的屋子亂搭亂建,好些地方會突兀地橫出一截木頭的屋子懸在上面,街道中間混亂交錯著電線和晾衣桿,洗得發(fā)白地衣服飄得到處都是。
她從徐工那里得來阿南的地址,好不容易進了一棟灰水泥的樓房,氣喘吁吁地爬到頂層的五樓敲開最末尾的房門。
是阿南開的門,他穿一件白色背心,頭發(fā)凌亂地搭在額頭上。
珺艾往里看去,沒看到其他人,于是自然地從他身邊擠進去:“聽徐工說你還在自學,我?guī)Я它c書,不知道你用不用得上?!?
這個五樓都是額外用木板搭建的,一切都顯得非常不可靠,腳踩在地板上發(fā)出咯吱的聲音,四張上下床擠在并不寬闊地空間內(nèi)。
珺艾自顧自地把書本擱到墻角唯一的方桌上,一轉(zhuǎn)身時驚得一跳,阿南已經(jīng)站了過來,用那種嚴肅的目光審視著她。
到底還是有點心虛,珺艾朝旁挪了挪,把書本的封面露給他看,阿南伸出手來,摸摸書本上濺到的雨水。
“謝謝,”他說,這些書對他來說自然是相當珍貴的,不過口氣也沒好多少:“這里住的都是糙男人,你以后不要過來。”
珺艾聽了便是笑,忍不住地笑,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一時花枝亂竄地,差點流出眼淚來。
“喂,你都不倒杯水給我么?”
阿南勉勉強強地從地上拎了開水瓶,倒了一碗白水出來,珺艾接時手上沒穩(wěn)住,直接灑了滿胸口的。
她這真不是故意地:“抱歉抱歉,有紙么?”
阿南從高低床旁的繩子上一扯,扯了一個滿是破洞的灰毛巾下來,珺艾有點不想接,這毛巾的慘烈程度已經(jīng)超過她的接受度,跟抹布差不多。
她退開一步,眼珠子亂轉(zhuǎn)著找紙巾,只是這粗陋地房屋里顯然沒有,要有也是報紙和草紙,珺艾只得先把腰帶解開,將雨衣兼風衣脫了下來抖著水珠。
阿南卻是已經(jīng)走到門邊,將門敞開:“你走吧,這里不適合你待?!?
珺艾被他一連拒絕著趕了幾次,此刻又氣又笑:“你這人,也太不會做人了?!?
阿南臉色更差:“你到底走不走?”
珺艾抿著唇,仍舊含著點笑,但已經(jīng)不是真笑了:“我不走,你又能拿我怎么辦?”
哐當一聲巨響,房門被人砸上,珺艾額邊的太陽穴狠狠一跳,只見男人跟風一樣大步過來,伸手一推,就她摁在床柱上用力地親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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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南:想玩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