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捏了捏梅姨娘塞給她的荷包,以分量來說深覺得太太罰她三個月份例罰的少了。
把荷包收進(jìn)袖里,春夏對著梅姨娘那張?zhí)鹦Φ哪樢琅f板著:“姨娘要是有什么疑問就問雙云吧,反正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太太送給你的丫鬟,你想怎么問就怎么問。”
一旁的雙云縮了縮脖子,春夏這話說的像是想怎么出氣就怎么出氣。
梅姨娘笑容僵了僵:“我與雙云姑娘不熟悉,太太為什么會把她送給我,這事春夏姑娘總的跟我說說吧?!?
春夏睨了她一眼:“姨娘讓雙云打聽太太身邊的事,爺曉得以后就發(fā)了脾氣,罰了雙云還讓太太處理這件事,奴婢這樣說,梅姨娘這下你聽明白了嗎?”
見她臉色發(fā)青說不出話,春夏從袖里拿出一個分量比原先荷包還足的荷包塞在了她的手上:“梅姨娘既然被罰了三個月月例,銀錢還是省著花罷。對了,太太說姨娘的這事做的實在讓她寒心,沒事就別去她面前添堵了。”
梅姨娘的臉又青又紅,只道沈氏的丫頭跟主人一樣的嘴賤,沈氏說她就算了,這個丫頭不過是沈氏身邊的一條狗竟然還敢當(dāng)著那么多下人的面對她吠。
春夏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過想想也知道不是在罵她就是在罵太太,旋即一笑:“姨娘做了那么不規(guī)矩的事,太太心慈只罰了你月例跟禁足,姨娘就不謝謝太太?”
梅姨娘袖下的手掌緊握,指甲險些扣進(jìn)肉里,可臉上外露的表情都收斂了回去:“勞煩春夏姑娘替我謝謝太太?!?
聲音輕柔,就像是真心實意一般。
春夏無論她是真心還是假意,應(yīng)了一聲也沒多留,就回去跟明珠復(fù)命。
春夏的人一走,院子就空了許多,梅姨娘掃了一眼地上如同一灘爛泥的雙云:“既然太太把你送給了我,你就是我的丫鬟了,在太太院里你是什么樣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我院子里的丫鬟沒閑坐在地上的?!?
雙云咬牙扶著地面站了起來,那日她來找她她還稱她為姑娘,現(xiàn)在她落魄了她看她竟然如同看一團蛆肉一般。越想雙云的心頭就越是發(fā)酸,她不過是為自己打算,有沒有編造什么謊話,怎么就落到了如此下場。
“奴婢一定認(rèn)真做事?!彪p云強撐著站著,聲音哽咽地對梅姨娘說。
梅姨娘皺了皺眉:“我又不是只有一個丫鬟,要讓你趕著趟伺候,既然你還有傷就去歇著吧。香草,你隔壁屋子不是還空著,就讓她住。”
雙云屈膝謝了謝,哭哭啼啼地跟在香草后面到了住的地方。
香草把她帶到住的地方,雙云看著屋里破舊的模樣,眼淚落得更兇了:“香草姐姐,這屋子怎么沒人收拾?”
“沒人住自然沒人收拾,”香草翻了一個白眼,“這屋子的物件都是好的,不過落了一層薄灰,你做這樣表情是覺得這屋子委屈了你?”
雙云連忙搖搖頭,梅姨娘還不知道要怎么發(fā)落她,她萬萬不能得罪這個院里說得上話的丫頭。
臟成花貓的臉上擠出了一個討好笑容,不過因為她剛剛還在哭,這個笑容看著比哭臉還要難看:“香草姐姐,妹妹這身上還傷著,怕耽誤了伺候姨娘,你能不能給我找些療傷的膏藥來?!?
香草瞟了她一眼:“就你那點傷還需要膏藥?!?
說完香草也沒走,就站在原地有一搭沒一搭的看她。
雙云連忙從包袱里拿出了一支銀簪子,塞給了香草:“妹妹這里沒什么好東西,這支銀簪上的花刻得巧,香草姐姐拿去隨便戴戴吧?!?
香草握在手里打量了幾眼,看著是根全銀的簪子,對著雙云的表情好了許多。
“既然是妹妹送的,我就不客氣了,姨娘還氣著呢我也不好拿傷藥給妹妹,不如我叫小丫頭給妹妹端些熱水,讓妹妹好好洗洗身上的臟灰。”
一支銀簪就換了一桶熱水,雙云氣的扣緊手心:“那就麻煩香草姐姐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