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會理解她的占有欲,即便是許辭。
宋黎生在宋家,卻深知從生下來的那一刻起,宋家的任何東西都不屬于她。
宋立國的東西是宋祎的,李玉貞的東西是她自己的,宋黎一無所有。
14歲那年遇到的少年也會突然在某個尋常消失。
宋黎其實明白許辭為什么會在那條巷子里對她那么溫柔,因為他們的相遇也在那樣的一條巷子里。
就連告白也是。
高一那時宋黎經(jīng)常找他打賭,很無聊,許辭卻每次都配合她。
她已經(jīng)用無厘頭的形式非常不要臉地完勝他,所以宋黎也不會無恥到用賭注去捆綁許辭讓他做她男朋友。
很多小賭注都是讓許辭跑腿買零食,那一年她出奇地長胖了好幾斤,消失已久的嬰兒肥都回到了臉上。
但是在那個盛夏的夜晚,宋黎站在路燈下時還是沒忍住停下腳步,伸手拉住許辭的書包帶。
“許辭,我要兌換?!?/p>
簡單的幾個字就能讓他回頭。
許辭還是那副有事說,沒事走的表情,要不是有幾次看到過他笑,宋黎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只有這一個表情。
她踮了踮腳,“我說,我要兌換賭注了?!?/p>
“什么?”
每次兌換都是要幫對方做一件事,許辭沒贏過。
原本想要追他的人是她,因為這些無聊的打賭,反倒讓許辭成為行動力最多的那個人。
學(xué)校里已經(jīng)有人傳閑話,說年級第一的許辭在倒追宋黎了。
他很無奈,但是也懶得解釋。
宋黎這回沒有讓他跑腿買吃的,只是拽著他胸前的那根書包帶,許辭彎了彎腰,她跟著踮一下腳。
路燈很亮,是她自己挑的,這時倒是臨時反悔,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許辭錯過了她臉頰上浮起的紅云,只聽見她聲線都在變緊,“這次的賭注,我想問,你要不要親一下我?”
宋黎很緊張,話卻很拽,“吶,我就是隨便問問,雖然我的確是很喜歡你,但你要是不愿意做,也沒有關(guān)系。”
他睫毛很長,撓得她手心發(fā)癢。
宋黎等了幾秒就沒有等到他的回答,只看見在她右手的遮擋下,許辭的唇片抿了抿,緊得像是被針線縫住,喉結(jié)不受控制地顫抖了兩下。
然后,她聽到了細(xì)微卻清晰的吞咽聲。
宋黎的膽子沒那么大,她說完這些話后的第一反應(yīng)是逃,手剛剛撤下來還沒轉(zhuǎn)身就被他抓住。
“好?!痹S辭扣住她的腰。
宋黎的下巴被人抬起,柔軟的觸感明明只停留了一瞬就移開,她卻熱得渾身都在著火。
直到多年后的回想,宋黎都將許辭那聲鬼迷心竅似的“好”和她奇異的生理反應(yīng),歸結(jié)為那年的夏天太過燥熱。
只是有些東西一旦抓住了,就不忍心讓它成為虛幻的夢境。
許辭是她的,誰都不許碰,哪怕是之后手寫的一封情書。
……
許辭沒有哄她很久,宋黎本身就不是個愛隨便發(fā)脾氣的人。
到檢察院時上班時間還沒到,從走廊到他辦公室人都很少,靜悄悄的。
許辭關(guān)門的聲音讓她想起上次來這的情形,臉頰飄著兩朵可疑的紅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