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結(jié)婚吧

顧正則把她收拾干凈繼續(xù)開車，顧蔻就窩在副駕駛座上犯困。她沒有真的睡著，還在想要帶顧芒去哪里吃飯，可是眼睛一睜，竟然天已經(jīng)黑透了，車子才剛剛開進(jìn)市里。

顧正則說：“十點了。明天再找顧芒吧?！?/p>

平安夜是商家促銷的大節(jié)曰，街上到處都是人，顧蔻身上不舒爽，只想回家。顧正則說：“先吃飯?！?/p>

他帶顧蔻七拐八拐，拐進(jìn)老城區(qū)的一條小巷子里。前面的路窄得車子都進(jìn)不去，只能步行，顧蔻累得不想下車，“我不想吃了?！?/p>

他半抱半拖地把顧蔻弄出來，“不行，你中午就沒吃飯?！?/p>

顧蔻揉著眼睛，被他拉著手往里走，“要去哪里?。俊?/p>

顧正則說：“隨便吃一點?！?/p>

小館子沒有招牌，只在四合院門口有一個銀光閃閃的光標(biāo)，示意客人往里走。里面倒不像顧蔻想像的那樣門庭寥落，有兩個客人在大槐樹下吸煙，老玻璃窗戶上暈著水霧，服務(wù)生端著沸騰的銅火鍋推門進(jìn)去上菜。

老板迎出來，看到顧正則就笑了，“都多少年沒來了？稀客?！?/p>

這是顧端靖生前喜歡的私家菜館，自然把顧正則奉為上賓。他們被請進(jìn)去，沒多久就端上來幾碟小菜和兩碗面。都是本地家常風(fēng)味，沒有什么特別的菜色，但口味設(shè)計得婧細(xì)豐富，炸小黃魚尤其酥嫩。顧蔻埋頭吃完半碗面，才顧得上抬頭說：“好好吃?。　?/p>

老板最后還送她一小塊蛋糕，揭開玻璃罩子，可可底上鋪著綿密的雪花和銀色樹枝，顧蔻挖了一口放進(jìn)嘴里，看著看著就笑了起來。這個蛋糕讓人想起那片下著雪的白樺林。

顧正則當(dāng)然不懂小女孩的心思，說：“笑什么？”

顧蔻的眼睛笑得彎彎的，說：“節(jié)曰快樂?！?/p>

是一個讓人印象深刻的平安夜。

顧蔻在回家路上買了一袋櫻桃，起初是顧正則提著，到了公寓樓下，變成她自己提櫻桃，顧正則提她的兩只行李箱。箱子里是一堆羅里吧嗦的東西，從電燉煲到榨汁機，弄得箱子很重，她有點不好意思，走兩步就回一下頭，“你提得動嗎？”

顧正則說：“別擋路，上去開門?！?/p>

她“哦”了一聲，一邊上樓一邊翻包找鑰匙。顧正則又說：“小心看路?！?/p>

小時候爸爸和媽媽也是這樣，一個提東西，另一個就先拉著顧蔻和顧芒上樓開門。顧蔻忍不住想到爸爸和媽媽身上去，不知為什么耳朵有點燙，她跺跺腳，把樓道里的感應(yīng)燈吵亮，繼續(xù)一邊找鑰匙一邊往上走。

他們又找鑰匙又提行李，自然走得慢。有人上樓，很快就趕上來，見到顧蔻，就隨意打了個招呼：“小顧也剛回來??？”

顧蔻見是對門的鄰居，忙說：“叔叔阿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