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汀之搖了搖頭，很堅決地說，“真的不行，規(guī)矩是我訂的，我不能違背自己的原則?！?/p>
“你是項目的負責(zé)人，你有權(quán)決定特例，帶我出去吧，我已經(jīng)好久沒有出去了?！卑瑺柋е难_始撒嬌，“帶我去吧?！?/p>
唐汀之為難地說，“不行，你不能出去?！?/p>
“我現(xiàn)在完全可以自控，為什么不能出去。”
“但你還不能克制性沖動。”
“難道我到了地面會隨便抓著一個人做嗎？我只是想在基地上面轉(zhuǎn)一轉(zhuǎn)，我不去城市?！?/p>
唐汀之?dāng)[了擺手，“艾爾，這個真的……”
艾爾摟緊了他的腰，撇著嘴說，“你帶我上去，不然我就不讓你出這間屋子，今天你別想工作了。”
“你怎么能這樣？”
“我就能這樣，不但今天不讓你上班，以后的實驗我一律不配合?！卑瑺柺箘艃核Ｙ?，他在地底下已經(jīng)呆了四個月了，再不出去看看他都要憋死了。
唐汀之低著頭想了半天，勉強道：“好吧，但是你一定要聽從我的安排?！?/p>
“沒問題?！?/p>
“天亮就要回來，我們最多能出去三小時?！?/p>
“可以?！?/p>
唐汀之拿起內(nèi)線電話，找保全部的人交代了幾句，對方動作很迅速，十五分鐘之后就出現(xiàn)在了他的門外，并把他們送到了基地的主廳。
艾爾被戴上了頭盔，被暫時剝奪了視覺聽覺和方向感，艾爾心里有一絲雀躍，也有些緊張。
這時候，一只冰涼修長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艾爾知道那只手屬于誰，他趕緊回握，握得很近。
他們坐上了電梯，到達地面后，艾爾又上了一輛車，從基地開出去半個小時，他才被從車上放下來，也去下了頭盔。
他們在一個四周看不到任何建筑物的小樹林里，安保人員就在不遠處，端著槍嚴陣以待，唐汀之站在他旁邊，無奈地看著他。
艾爾狠狠地呼吸了一口地面的空氣，那帶著些潮氣的冰涼的空氣沖進了他的鼻腔，被他吸進了肺部，他頓時感覺整個肺部都被凈化了。
站在地面上呼吸的感覺太好了。
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入了秋季，凌晨三點多，溫度有些低，他們穿得都不多，艾爾抱住了唐汀之，輕聲問：“冷不冷?！?/p>
唐汀之拍了拍他的背，“還行，你呢？”
“不冷?！卑瑺柪覊K干凈的石頭上躺了下來，他看著天上的月亮，“好久沒看到了，真不知道還要在基地里呆多久?！?/p>
今天是滿月，天上的月亮又圓又大。
唐汀之失神地看著月亮，喃喃地說，“等到你能完全控制自己，并且通過了各項測試，任務(wù)你有完全行為能力，可以在人類社會生活的時候，你就可以選擇離開這里。但是……”
“但是什么？”
唐汀之遲疑道：“你必須加入一個系統(tǒng)?！?/p>
“什么意思？”
“艾爾，你不會再有自由的身份了。你的一舉一動，都要受到監(jiān)視，你必須有一個上級機構(gòu)，證明你是被監(jiān)管的，否則你隨時都處在危險中，當(dāng)你成為一個成熟的龍血人的時候，很多人都想得到你。”
“你的意思是，我以后再也不能想去哪兒去哪兒了？”
“對，除非你同意受到中國政府的監(jiān)管，這種監(jiān)管，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保護，至少可以避免諸如豪斯這樣的人強行控制你。你不再是個自由人了，艾爾，這是成為龍血人的代價?！?/p>
艾爾沉默了。
其實這點，他早就想到了，基地里其他的龍血人，離開這里都要得到許可，唯一能自由進出的，好像只有沈長澤，他軍銜高，身份不同，其他龍血人，由于本來就是軍人，也習(xí)慣了服從命令。他是這里的唯一一個特例，他不是中國人，更不屬于中國的軍隊，通過測試后他可以離開，但是他會時時處于被監(jiān)視的情況下，如果他離開中國的領(lǐng)土，他就有可能受到其他國家機構(gòu)的覬覦，他不能自成一派，任何一個龍血人都不能，他再也回不去以前的生活，他也不能再當(dāng)以前那個艾爾莫瑞。
唐汀之看著他凝重的表情，“艾爾，你可以留在中國，這里很大?！彼芟胝f，這里還有我，但他沒敢說出來。
艾爾轉(zhuǎn)過頭來，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我不喜歡一直呆在同一個地方?！?/p>
“要是，你想去其他地方玩兒，我可以陪你?！?/p>
艾爾把整個身子都轉(zhuǎn)了過來，他摸著唐汀之的頭發(fā)，“你會陪我嗎？去哪里都陪我？”
“我可以自己制定自己的假期，只要不離開這里太久……我可以陪你?！宾?，凡，論，壇
艾爾忍不住親了他一口，眼神有些暗淡，“我從來沒想過過這樣的生活?！彼且粋€雇傭兵，是輾轉(zhuǎn)全世界戰(zhàn)場的戰(zhàn)士，自由是他最大的財富，他沒有失去生命，但是他失去了自由。這一切的起因都是眼前這個人，可是他竟然不覺得后悔，如果重來一次，他還是要救唐汀之，如果唐汀之死了，世界再大再廣闊，他的心也會拴在一個地方，動彈不得。
唐汀之盡管在判斷別人的情緒方面很是笨拙，可是他還是感覺到了艾爾的失落和沮喪，甚至他能明白艾爾為何失落，他脫口而出，“艾爾，你和我結(jié)婚吧?！?/p>
艾爾眨了眨眼睛，失笑道：“為什么？”婚姻只是個形式，兩個男人在一起需要這個干嘛？
唐汀之舔了舔嘴唇，磕磕巴巴地解釋道：“和我結(jié)婚的話，就……可以獲得更高權(quán)限……”
艾爾笑道：“你是說，要成為你所謂的‘配偶’，這樣就可以跟你享受同級待遇了？”
唐汀之點了點頭，“至少可以讓你在基地自由進出，但是，你必須要簽保密條例。”
艾爾笑了笑，“聽上去很有趣?！彼藗€身，壓到唐汀之身上，“你這是在向我求婚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