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澤捏起他的下巴,黑眸在夜色下醞釀著怒火,瞳仁深不見底,“你根本就不明白我為什么怨你,對嗎?”
單鳴一把抓住他的手,五指收緊,把沈長澤的手腕握得咯咯作響,他低吼道:“我當(dāng)然知道,因為你這個混賬東西居然敢打我的主意!”
“你知道個屁!你知道當(dāng)我醒過來卻見不到你時,我是什么心情嗎!我在失控的情況下親了你,當(dāng)我意識到自己沒有借口辯解的時候,我告訴你我喜歡你,結(jié)果呢?”沈長澤目露兇光,“你不僅給了我答案,還讓我絕望。你說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你以為我恨你拒絕我?我他媽恨的是你把我一腳踹開!恨你居然連讓我留在你身邊這點念頭都一刀斬斷!”
單鳴看著孩子眼里的怨憤和掙扎,只感到深深地?zé)o奈,他低聲道:“我把你送走,不是因為這個,我是顧及游隼的安危?!?/p>
沈長澤怒極反笑,“那你為什么不和我一起走?你選擇游隼,卻放棄我,我的安危在你眼里算個屁?游隼有沒有你,都將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傭兵團,但是我……我才更需要你”沈長澤顫聲道:“我更需要你,你為什么不能和我在一起!”
單鳴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他習(xí)慣了一個雇傭兵的流浪生涯,他在游隼有強烈的歸屬感,他想一輩子活在戰(zhàn)場,直到死在戰(zhàn)場,他從來沒想過別的生活的可能,除了戰(zhàn)斗,他什么也不會。所以他從來沒想過,為了任何一個人離開游隼。
他不欠沈長澤的,也沒義務(wù)跟他走,更無法想象自己一手帶大的兒子對他產(chǎn)生情-欲的念頭,可是看著沈長澤的眼睛,他愣是說不出口。
沈長澤看著單鳴的沉默,心臟難受的無法呼吸,無論他怎樣被各方勢力爭搶,有一個人想不要他就不要他,拋棄他甚至不需要一句解釋一聲再見,他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當(dāng)他在冰冷的實驗室醒來,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單鳴拋棄時的心情。
他猜疑過,憤怒過,甚至想逃走,想親口聽單鳴說不要他了,可是當(dāng)他無意間發(fā)現(xiàn)自己脖子上那塊士兵牌上刻著的名字是“SHAN”的時候,他才明白,真的是單鳴把他交給了唐汀之。
他從最黑暗的一段時光走了過來,在他擁有自由行動的權(quán)限后,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來找單鳴,他要找到他失去的一切,他想要擁有的一切!
就在兩人陷入僵局時,沈長澤身上的通訊器響了起來,他木然地接通,唐汀之的聲音在安靜的夜晚特別清楚,“已經(jīng)看到你們了,為什么在哪里停留?馬上進來?!?/p>
沈長澤把通訊器收緊衣服里,冷下臉,把單鳴半拖半抱地弄進了最里面的一間別墅。
別墅的門從里面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愣頭愣腦的年輕小伙子,沖沈長澤行了個軍禮,“少校!”
沈長澤回了他一個軍禮,然后走進了別墅,唐汀之和游隼所有人都坐在客廳里看著他們,另外還有兩個單鳴沒見過的面孔,包括給他們開門的人,看氣質(zhì),應(yīng)該都是軍人。
游隼的傭兵們都把目光落在了沈長澤身上,看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青年。
巨石走到了他身邊,“小子,你選擇也沒長過我啊?!?/p>
沈長澤看著這些從小看他長大的人們,心里也有幾分感慨,仿佛他又回到了當(dāng)初和他們并肩作戰(zhàn)的生活,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曾經(jīng)為了他的成長付出過。想到這里,因為單鳴的選擇而升起的對游隼的嫉妒,也淡了幾分,冰封般的表情也融化了下來。
他撞了撞巨石的肩膀,“我才十九歲,還能長個呢?!?/p>
巨石哈哈大笑起來,摟住了沈長澤肩膀,“你小子終于長大了,終于長大了。”
百合和喬伯都蹦了過來,高興地圍著沈長澤又捏又摸,直到沈長澤把他們的手打開。
就在沈長澤被一群人拉著敘舊的時候,唐汀之把目光放在單鳴身上,他朝單鳴微微頷首,“單先生,好久不見了。”
單鳴受了沈長澤一天的窩囊氣了,對他也沒什么好臉色,他白了唐汀之一眼,就走到了虎鯊身邊,“任務(wù)怎么樣了?”
虎鯊瞥了他一眼,“你指哪個任務(wù)?”
單鳴反問道:“你覺得我指哪個任務(wù)?”
艾爾修長的手指在電腦鍵盤上噼里啪啦地敲著,一邊敲一邊接口道:“望月組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了,清算完畢,他的雇傭任務(wù),”艾爾線條優(yōu)美的下巴朝唐汀之的方向抬了抬,“我剛剛收到訂金?!卑瑺柎蛄藗€響指,“中國政府真大方。”
單鳴心想果然如此,哪怕是讓他們上天摘月亮,只要給足了錢,艾爾也不會拒絕。但是他仍然不痛快地問了一句,“你們就這么輕易答應(yīng)了?”
佩爾正仔細地磨著自己的指甲,幽幽道:“誰說我們輕易答應(yīng)了,艾爾和他談了半個小時的價?!?/p>
艾爾辯解道:“我并沒有和他談價,我只是在列收費清單?!?/p>
唐汀之身后的兩個軍人都沒什么好臉色,估計被艾爾的獅子大開口嚇到了。
唐汀之則表現(xiàn)得很淡然,“我會盡量滿足你們的要求,但是除了上述提到的任務(wù)之外,你們還需要保護我的安全?!?/p>
艾爾挑了挑眉,露出一個邪氣的笑容,“這個……要另外收費?!闭f完還故意放肆地打量他。
唐汀之確實毫無知覺,點頭到:“沒問題,但是也請莫瑞先生記住,如果你們無法完成任務(wù),或者我在這次行動中大腦受到破壞,那么我們有權(quán)拒付余款。”
艾爾頗覺無趣,搖了搖頭,“你的意思是,你斷胳膊斷腿都沒關(guān)系,只要你那值錢的腦袋保住就行?”
“理論上是這樣,我也不希望自己受傷,傷痛會降低我的行動力和思考能力,但是鑒于這次任務(wù)風(fēng)險很大,我的大腦……”
艾爾不耐煩地擺擺手,“行了,別瞎扯了,你變成傻子最好,跟神經(jīng)病似的?!?/p>
唐汀之認真地搖頭,“我不能變成傻子,而且測試顯示我并沒有精神方面的……”
艾爾狠狠瞪了他一眼,“閉嘴!”
唐汀之閉上了嘴,他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似乎在思考艾爾再次暴躁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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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型基地目前是很隱蔽的,短時間內(nèi)沒有被唐凈之發(fā)現(xiàn)的危險。今晚大家休息后,明天由我來給各位上課,講解龍血人的身體構(gòu)造和他們的弱點,之后我會給大家介紹我們專門研發(fā)用來對付龍血人的武器?!碧仆≈f完之后,又一一介紹了他帶來的人,“沈長澤就不需要介紹了,他是‘黃鶯’,專職偵察和爆破”,他指著適才給他們開門的面相憨厚的小伙子,然后指向一個四十歲左右、看上去很不好惹的光頭,“這個是‘禿鷲’,狙擊手,”,最后是一個身材粗短壯碩、笑著和他們打招呼的男人,“‘烏鴉’,火力手,他們?nèi)齻€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精英戰(zhàn)斗員,由于中日兩國的關(guān)系敏感,這已經(jīng)是我能調(diào)動過來的最好配置,所以我們需要你們的幫助,能生擒唐凈之最好,如果不行,那就……”唐汀之嘆了口氣,“處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