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軍開始抽簽,他們只有一半的人可以帶著十名人質(zhì)離開,去港口乘船,帶上滿滿的戰(zhàn)利品返回自己的國家,剩下的人的命運幾乎就被注定了。
十三個人很快由抽簽選定了,沒有抽中的人臉上帶著堅毅和無畏,他們已經(jīng)做好準備赴死。
十三名叛軍挑選了十名人質(zhì),夾持著他們穿過大堂,登上了汽車。佩爾松了口氣,因為他們挑選的人質(zhì)大多是女性和上了年紀的人,如果彈弓或者黑白機被帶走了就麻煩了。
巴士開走之后,匪徒釋放了四十名人質(zhì),黑白機正好在那一撥人質(zhì)中間,不得不跟著他們離開。
宴會廳瞬間少了一半的匪徒和一半的人質(zhì),空間寬敞了很多,狙擊目標愈發(fā)容易鎖定。
佩爾的無線電耳機里傳來單鳴的聲音,“注意窗戶,槍一響馬上帶奧賴斯往客房跑,不要走大堂,目標太大?!迸鍫柍蜷L澤和彈弓遞去確認命令的眼神。
沈長澤悄悄握住懷里的袖珍手槍,心里跟打鼓一樣跳了起來,這是他第一次執(zhí)行真正的任務(wù),對付真正的敵人,也許他馬上就要殺人了,他能保護好雇主嗎,他能不能像爸爸一樣出色,孩子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受著安全通道口的歹徒被無聲無息地干掉了,特警故意在電梯口弄出了槍響,一下子吸引了所有叛軍的注意力。
就在他們要去查看電梯的時候,特警隊長抱著一挺加特林速射機槍的改版M134,穿著防彈衣綁著腰身直接從三樓下到了二樓的窗戶外,每分鐘三百發(fā)的射速根本不是正常人類可以承受的,可是這個高大威猛的特警隊長就扛著這個大家伙隔著玻璃對宴會廳里站著的匪徒開始進行瘋狂的掃射。
佩爾早在看到隊長的行軍靴的時候,就已經(jīng)對正對著她的那群賓客用口型夸張地說著趴下。
叛軍們的注意力都被電梯口的槍聲吸引了,等他們發(fā)現(xiàn)異樣的時候,槍聲怒響,已經(jīng)有不少人的身體被打出了好幾個血洞。
本來蹲在地上的賓客全都趴在了地上,有人被碎玻璃炸得嗷嗷直叫,但沒有一個人敢起來。
沈長澤一把扯斷奧賴斯的繩子,將他撲倒在地。
游隼的人和特警突然從宴會廳的各個方向沖了出來,把叛軍包圍在了中間。
叛軍的頭目知道大勢已去,在地上翻了個身,槍口試圖對準奧賴斯。
沈長澤朝他開了一槍,這一槍打在了他的大臂上,頭目忍著痛又一次試圖抬起槍管,沈長澤已經(jīng)以驚人的速度貓腰沖到了他面前,從腰間抽出了他的虎牙,大喊了一聲,一刀扎中了頭目的胳膊,并踢掉了他手里的機槍。
動脈血熱乎乎地噴了沈長澤一臉,他心里止不住地戰(zhàn)栗,但同時又有一種野性沖破牢籠,被徹底釋放的興奮。
頭目抽出胸前的軍刀破空劈開,孩子按著他的頭腦用手一撐,一個后空翻,跳到了那頭目的背上。
沒有人想到一個孩子會有這樣的速度和反應(yīng)力,那頭目回身刺已經(jīng)來不及。
在孩子舉起刀的一瞬間,就在那電光火石的一瞬間,他響起了兩年前他在森林里遭遇吉姆那一次,那個時候,他就是因為遲疑而沒有刺進這一刀,害得自己差點被掐死。
這一回……沈長澤的眼神變得幽深冷酷,他狠狠一刀,由下往上刺入了頭目的肺部。
這一刀下去,頭目就動彈不得了,他長大了眼睛,發(fā)不出聲音,又無法立即死去,只能痛苦地在地上翻滾。
孩子看著他眼里的絕望和痛苦,額上冒下了冷汗。還好佩爾的叫聲讓他回過了神。
佩爾已經(jīng)解開了繩子,拖著奧賴斯往客房部跑,宴會廳已然變成了一個鮮血淋淋的屠宰場,到處橫躺著被殺死的叛軍和受波及的賓客。
有一些沒頭蒼蠅一般的賓客也跟在他們后面往客房不跑,這是個好現(xiàn)象,即使還有有狙殺能力的叛軍也很難瞄準奧賴斯。
游隼的兩個人在封后路,他們順利跑進了客房部窄小的走廊。
彈弓在后面喊,“上頂樓,公司派了直升機來?!?/p>
奧賴斯下意識就要往電梯跑。
沈長澤趕緊推了他一把,“走樓梯!”
奧賴斯顫聲道:“這樓有三十多層?!?/p>
沈長澤不容置喙道:“樓梯!”
奧賴斯被他的氣勢鎮(zhèn)住了,扶著他女兒往安全通道跑。
他們身后還跟了十幾名賓客,也全都把他們當救命稻草,跟著跑進了安全通道,開始爬樓梯。
這些平時缺乏鍛煉的資本家們一個個累得氣喘吁吁,奧賴斯幾乎是被佩爾和沈長澤拖上去的。
越往上走掉隊的賓客越多,到最后就只剩下幾個年輕力壯的男人還能跟上他們。
眼看就要爬到頂樓了,突然,沈長澤感到一股熟悉的心悸,這是他對危險的一種直覺,剛才他一直處于遍布殺氣的戰(zhàn)場,他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沒從那個狀態(tài)里出來,但他依然覺得不對勁兒,他猛地回頭。
就見一個跟在他們身后的白人男性,正從懷里掏東西。
他們處于的位置,正好在上下兩段樓梯上,樓下的男人很容易瞄準奧賴斯,但沈長澤卻不好瞄準他。
佩爾扭頭一看,迅速地朝那男人開了一槍,但他們所處角度不好,這一槍沒打中,只是打得墻上的灰粉亂飛,那男人朝奧賴斯開了一槍。
沈長澤一腳踹中奧賴斯,奧賴斯順著樓梯滾了下去,子彈擦著他的身體過去,在墻上留下了一個龜裂的彈眼。
沈長澤翻過護欄,憑借身體的矮小穿過礙眼的賓客跳到了那男人身上。
他抱著那人滾下樓梯,抓著那人的手腕狠狠地往水泥地上磕,試圖把他的槍磕掉。
沒想到這個人一副斯文的樣子,卻并不好對付,揮手用槍托砸在了沈長澤腦袋上。
沈長澤的額角立刻血流如注,卻依然要去奪他的槍。他一手緊緊握著槍,一手試圖去掐他脖子,而且?guī)е⒆拥纳眢w不停地在地上翻滾。
這樣的翻滾讓佩爾根本無法瞄準。
孩子手握軍刀刺向那男人,男人抓住他的手腕,軍刀離他的眼睛不過四五公分,倆人狠狠咬著牙,瘋狂地較勁兒。
男人抬腿狠狠踢向沈長澤的后腦勺,感覺到背后生風,孩子翻身滾向一邊,并一腳踹在男人的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