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立刻閃身離開這詭異的休息室。
江靜白坐在魚希的身邊,垂眼道:“腿還疼嗎?”
她不等回答就抬起魚希的腳放在腿上,魚希抽回來。
江靜白問她:“剛剛和肖助理聊什么?”
魚希坐正身體,還沒開口手機鈴響起,她看眼來電顯示,瞥眼江靜白接起電話:“喂?!?/p>
電話那端的陶倚彤坐在咖啡館里,她歪頭看窗外的景色,紅唇輕啟道:“魚希,你考慮好了嗎?”
語氣和往常無異,溫溫柔柔的。
魚希思索幾秒回她:“考慮好了?!?/p>
“接嗎?”這句話問的有些快,陶倚彤慣來溫柔的神色隱隱僵住,似是緊張,電話那端道:“接?!?/p>
她松口氣,面上重新覆蓋笑容:“我聽說你電影結(jié)束了,今晚有空嗎?一起吃個飯,順便我把文案和劇本給你?!?/p>
魚希看眼江靜白,問道:“晚上和陶倚彤吃飯,你去不去?”
江靜白清冽嗓音透過手機傳來,陶倚彤聽得清楚:“可以?!?/p>
她握著咖啡杯,對魚希道:“那八點,謹記見?!?/p>
魚希蹙眉:“換家吧?!?/p>
陶倚彤抿口咖啡:“你定?!?/p>
定下飯店后,陶倚彤接到經(jīng)紀人的電話,問她在哪,她把定位發(fā)過去,沒一會見到經(jīng)紀人過來了,手上還拎著公文包,見到她就惋惜道:“倚彤,你真的考慮好了?”
陶倚彤笑,對服務(wù)員招手,問道:“喝什么?”
經(jīng)紀人看眼她面前的咖啡搖頭:“來杯水?!?/p>
服務(wù)員退下后離開兩人身邊,經(jīng)紀人還想勸她:“不再考慮考慮?”
陶倚彤搖頭:“考慮清楚了?!?/p>
“合同帶了嗎?”
經(jīng)紀人只好打開公文包將合同遞過去,陶倚彤細看好幾遍確認無誤后低頭寫下自己的名字,寫好后她抬頭看著經(jīng)紀人,笑容依舊溫柔:“謝謝你,李姐。”
李姐無奈搖搖頭。
陶倚彤趕到飯店時剛七點五十,她進去后先開了包廂,然后給魚希發(fā)了消息,通知她包廂號,接到她通知的魚希剛下車,武裝嚴實只露出一雙眼睛,聽到手機消息提示音響起她看眼,對江靜白道:“進去吧,三號包廂?!?/p>
江靜白略微點頭:“倚彤怎么突然約我們吃飯了?”
魚希張張口,她還沒來得及告訴江靜白自己要拍同性宣傳片的事情,兩人邊往里走,魚希邊開口:“因為我接到她邀請了?!?/p>
江靜白偏頭:“什么邀請?”
魚希啟唇:“拍個宣傳片。”
說完她看向江靜白,握住她的手:“我想公開了?!?/p>
……
陶倚彤比過年時瘦了些,魚希今年過年去江靜白家時還碰到陶倚彤了,非常難得的坐在一起吃了頓飯,就連陶倚彤都自嘲沒想過這個場景。
她沒想過,自己又何曾想過。
魚希以為和江靜白重新在一起,那八年,或者陶倚彤,依舊會是心里的那根刺,畢竟那是無法跨越的鴻溝,但經(jīng)歷這么多的事情之后,她才有些明白,她們都需要時間成長,而她心里最大的刺,不是那八年,也不是陶倚彤,而是她自己。
幸好,現(xiàn)在被江靜白拔掉了,徹徹底底。
魚希牽著江靜白的手進包廂,陶倚彤拉開凳子:“坐?!?/p>
她說著按下桌鈴,服務(wù)員立刻進來,陶倚彤問:“想吃什么?”
魚希摘掉帽子:“你點吧,我們隨意?!?/p>
陶倚彤看眼江靜白,見她輕點頭后兀自點了幾個家常菜,服務(wù)員彎腰退出去。
門輕輕合上,陶倚彤道:“能喝酒嗎?”
車是江靜白開的,魚希擺手:“不用。”
陶倚彤給自己倒了半杯,見魚??催^來,她笑:“提前慶祝?!?/p>
魚希抿抿唇,拍個宣傳片而已,有什么好慶祝的,不過她也沒攔著,只是問道:“文案呢?”
陶倚彤抿口酒從包里拿出文案和劇本遞給她,魚希低頭看。
文案的扉頁寫了宣傳片的名字——我愛她。
她打開看了幾眼。
挺簡單的一個小故事,講的是一對年輕女孩,一個叫楚陽,另一個叫夏秋。她們高中相遇,暗生情愫,對彼此都有好感,但誰都沒開口,就這么一直到高中畢業(yè),大學(xué)兩人不是在同一所,但也相距不遠,她們的關(guān)系始終是比朋友更深一點,比情人更淺一點,有幾次曖昧的接觸,但彼此很快就縮回自己的殼子。
后來楚陽的班級里出現(xiàn)第一對情侶,是對同性戀,眾人非議,恥笑,異樣的目光逼的其中一個女生休學(xué)了,另一個也悶悶不樂,最后患上抑郁癥,被家人帶回去了。楚陽擔(dān)心這樣的情況會在自己身上上演,所以越來越抗拒夏秋的接觸,后來到了不肯見面的地步。
夏秋眼睜睜看著她轉(zhuǎn)變態(tài)度也無可奈何,拼了命的想要找機會接近她,但每次聚會碰到,她不是冷言冷語,就是掉頭就走。
時日一長,夏秋也不敢去打擾她了。
她不來找自己,楚陽應(yīng)該松口氣,但她卻更難受了,原本準備和夏秋劃清界限,她自己已經(jīng)飽受折磨,對她冷言冷語,更像是在插自己的刀,后來聽說夏秋要出國了,她連課都沒上完就跑到夏秋的學(xué)校,卻被得知,夏秋已經(jīng)走了。
后來楚陽也畢業(yè)了,路上偶爾見到和夏秋相似的身影她總會多看兩眼,可是夏秋,再也沒有出現(xiàn)。
魚??赐暾麄€故事,心情很復(fù)雜,晚飯都沒吃幾口,回去的路上也悶悶不樂,江靜白開著車問她:“怎么了?”
“劇本上寫什么?”
魚希轉(zhuǎn)頭:“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