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真：“佟院長這是有萬全的把握了？”

“不敢說萬全，但是三項罪名，成立是沒問題?！?/p>

三項……

看來除了反人類罪這個最大的，還有其他小的，實在是……

宋真緊握的手緩慢，又松開，點了點頭，“我知道了?！?/p>

佟柔以為宋真也要退步了，心頭正準備松口氣，便聽見對方說。

“其實這一番話很不必要，因為我，是不可能放棄翻案提議的?！?/p>

“佟院長就追訴吧?！?/p>

“你有你的打算，我也有我的倚仗，我們就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唄?！?/p>

“只不過說了那么多，佟院長你漏說了一個可能性，那就是——”

“萬一我贏了，又會怎么樣的局面呢？”

宋真露出今天的第一個微笑，笑不到眼底，皮笑肉不笑，極諷刺道，“你猜?！?/p>

第102章 雨夜

宋真慣是溫和的,息事寧人的。

就算是生氣，也是用行動默默的反擊。

這種挑釁的態(tài)度和話語，相處以來,竹歲第一次見。

像是溫柔的貓咪炸了毛，反手給了人一爪子,不能說多痛，意外是真的意外。

竹歲都感覺到意外了,佟柔方面,意外后,所感更多的,是這種語態(tài)帶來的冒犯感。

被冒犯后，自然而然的,生氣。

“你……”

不識好歹四個字卡喉嚨你還沒吐出來,宋真驟然退后一步轉身,高聲對她們的律師道,“麻煩您讓法官出來吧,就說,我方拒絕接受調解?！?/p>

宋真律師都懵了。

什么也顧不得了,擦著汗,小碎步帶著那份文件夾直接跑過來,被打過招呼，不敢給宋真看,著急只能遞給竹歲,竹歲垂目掃過??遍,臉色沒什么變化，眼色卻沉了下去。

“宋老師，竹中校,你們，你們不然還是再考慮下呢？”

律師又抽了張紙巾出來，按額頭上，笑容又尷尬又窘迫，壓低了聲音，用只有她們三個能聽見的氣音道，“如果這份資料是真的，你們這案子我后續(xù)沒法接了，律師我當了那么多年，這種情況實不相瞞，我、我實在……愛莫能助?！?/p>

金牌律師都這么說了，可想這份資料里面的內容，是多么震撼。

他話剛落，背后的佟柔抱胸，驀的笑了起來。

身居高位多年，情緒調節(jié)那是必備功課了，剛還氣憤的貴婦，此刻臉上又恢復了??貫的溫柔神情，就是說出來的話，扎人得很，“你們律師該不會在勸你們吧？”

似笑非笑，??雙溫柔的眼里，全是潛藏的暗礁。

竹歲轉頭看了佟柔??眼，不卑不亢道，“這就不勞煩佟院長費心了?！?/p>

頓了頓，竹歲：“佟院長還在這兒，是想旁聽我們商議嗎？還是另有賜教？”

佟柔輕哂??聲，也不惱，好笑搖了搖頭，轉身回去了。

竹歲看了宋真??眼，對律師抬了抬下巴，道：“你繼續(xù)?！?/p>

律師還有什么能繼續(xù)的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竹歲也看過資料了，怎么還能這么淡定，真是兩個祖宗，律師現(xiàn)在就覺得自己非常的像古代的那啥，那句俚語怎么說的，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對，可不就是這么個情景嗎！

律師硬著頭皮：“竹中校，宋老師，你們再考慮下吧，從我的角度出發(fā)，接受調解就是目前最好的解決方式了，真的鬧上法庭了，最高法對重大案件都是全程直播的庭審，宋老師目前又是……等到民眾呼聲過高，到時候全國直播庭審，那場面我……”

“總之從我的角度看，拒絕調解，對誰都不好??！”

宋真眨了眨眼，好奇，“對他們有什么不好的，名聲受損，吃里扒外？”

這關注點歪的可實在太遠了，律師擦著汗，是這么個意思，但是被宋真點出來，又不好開口明說了，就只小幅度點點頭，尷尬的笑，繼續(xù)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