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甜點頭。

但她們兩個人都是一個性格，有什么都放臉上，現(xiàn)在一組十多個孕婦之后都有可能出問題，到臨床試驗室的時候，兩個人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都是一臉的苦大仇深。

腺素科其余人都齊了，就在等著她們了。

宋真看了在前方站的筆挺的竹歲一眼，竹歲用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左甜卻反常的，看了程瑯一眼。

這么一眼，左甜自己都不知什么時候，現(xiàn)實中的程瑯已經(jīng)瘦到有些嚇人的脫相了，平時都忙，再加上之前的恩怨，左甜對自己這個老朋友?E失望，見面也是說兩句話便擦肩而過的交集，她懶得把注意力放對方身上。

今天陡然認(rèn)真打量了下，程瑯的變化有點嚇到她了。

怎么就，這么憔悴了……

左甜目光閃爍不定。

入目所及，程瑯接著也往門口看了一眼，但那視線沒有落在左甜身上，反而是落在了宋真身上。

左甜說不好，覺得那眼神?E怪，太過……平靜。

平靜到死寂的那種，眼神下內(nèi)斂的也不是平和，而像是深重晦澀壓抑出來的寂靜。

左甜垂目一霎，希望自己看錯了。

但再抬眼瞧程瑯，程瑯這次終于也看向了她，對視上一眼，左甜覺得脊背后汗毛都根根立了起來。

瘦削的面龐上，那雙眼睛?E木訥，沒半分神采。

左甜瞬間驚懼不已，程瑯什么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

這點疑惑卻也只能壓在心中，一組的孕婦們才是最重要的。

來之前陳業(yè)說了一次，來之后，榮院也不避諱，將孕婦的個人數(shù)據(jù)本直接給了宋真，宋真忐忑接過來，打開前還遲疑問了句，“我們，能看嗎？”

“看吧?！眳s不是榮院回答的，是程瑯。

但這是一組的臨床孕婦數(shù)據(jù)，程瑯是一組的負(fù)責(zé)人，她開了口，自然比榮院更有用。

這么說了，宋真和左甜才翻開了數(shù)據(jù)。

出問題的一共四個人，看到第三個，宋真心頭有數(shù)了。

但心頭有數(shù)的同時，又覺得?E奇怪，驚疑不定的。

宋真微微抬頭，去看程瑯，這么一抬眼，發(fā)現(xiàn)程瑯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毫不避諱的同時，也出奇的平靜，仿佛，她內(nèi)心非常的安寧似的。

那眼神太過包容寬闊，雖然壓著灰色的陰霾，卻沒有半點焦慮，看得宋真心頭問號一個接著一個的冒。

榮院焦急，“不知道為什么，檢查不出來，但是說腺體不舒服，有什么辦法嗎？宋老師你們能看出來，問題出在哪里嗎？”

問完，又覺得不妥，榮院又回頭和程瑯說一句，“程博士，是你把我找過來的，你現(xiàn)在，還是沒一點辦法嗎？”

宋真聽入耳，更是心頭打鼓。

程瑯找榮院來的？程瑯主動說孕婦有問題，解決不了，上報的？

下一刻，程瑯肯定道，“嗯，就是沒什么辦法，所以找大家來看看?！?/p>

“人還是最重要的，總不能拿孕婦兒戲。”

理也是這么個道理。

程瑯說這么一嘴，榮院又想到了當(dāng)年莊卿實驗失敗牽扯的孕婦，和當(dāng)時全國的反應(yīng)，不由背后一個激靈，擠出個勉強的笑容，強自鎮(zhèn)定道：“對，對，是這樣的?！?/p>

“不管穩(wěn)定劑能不能過臨床，孕婦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是小事，發(fā)現(xiàn)問題了及時上報，程博士的做法是對的?！?/p>

榮院聽起來已經(jīng)有些慌了。

也是，畢竟涉及四個孕婦，

慌才是正常的反應(yīng)。

程瑯抱臂倚在實驗室的桌子邊上，說完這番話站直了，左甜的視線里，這么一動作，外面的實驗服空空蕩蕩，顯得程瑯整個人都更，清瘦了。

“一組沒辦法，宋老師有什么辦法嗎？”程瑯淡笑著，將話題遞給了宋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