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母：“……”

要拿她是beta的話開頭，程母是真沒說的了。

“還是說阿姨其實您心里覺得B是比不上AO的?。俊?/p>

“不不不，我沒這個意思?！?/p>

禁止歧視國家也提倡很久了，當(dāng)著別人的面，誰會承認啊！

更不用說她是個老師了，在學(xué)校教的也是人人平等吶！

竹歲滿意，點頭，“就是，您當(dāng)了二十幾年的老師，應(yīng)該是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的，您看，還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哈哈?！?/p>

程母跟著笑，干笑。

面上笑著，心里那滋味，別提了。

竹歲確實不愧是世家出來的小輩，這笑著聊個天的功夫，叭叭的，也沒生氣沒動怒，能在線把程母給聊自閉了，著實有點東西。

程母后知后覺自己占不到什么便宜，越說反而越是暗地里挨罵。

挨罵都不說了，還得和竹歲一起罵自己，這什么事兒??？

想透這點，終于閉嘴了。

竹歲也挺滿意的，心里小算盤打的可響，她這也算是間接幫宋真討回了上次程母在言語上的攻訐吧，不知道這點功勞，晚上有沒有什么獎賞呢？

那種香軟的，最好是帶著柑橘味道的賄賂……竹歲喜歡。

喜歡到上癮。

亭子內(nèi)，程瑯說完，說的帶了哭音。

如果放在一個月前，或許宋真會跟著痛苦，但是此時此刻，宋真心里除了安寧，就剩下無邊的平靜了。

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一般。

提不起愛憎，提不起情緒來。

又或者，她早就覺得，程瑯不值得她提起情緒了。

“是，我做的不對，但是我當(dāng)時只是想讓你不要和我離婚，我知道你在乎實驗，我只是想讓你不要和我離婚這么簡單……”

“但是我求你的話，反而沒什么效果，我太害怕失去你了，所以我……”

所以她選擇了最快速，最能見效的辦法。

聽了好久的宋真忽然開了口，“你知道我為什么下來和你聊嗎？”

程瑯心頭聽得一跳，不安達到頂點，強迫自己忍著嫉妒回答道。

“你是害怕你和竹歲的關(guān)系……”

宋真搖了頭。

緩慢，但是堅定。

“不，我不怕。”

頓了頓，宋真站了起來，程瑯仰視她，這一刻，她們兩個人的相對位置，好像回到了戀愛中的關(guān)系，都是宋真占據(jù)主動，占據(jù)主導(dǎo)地位，程瑯無從反抗，也無力反抗似的。

“其實，我壓根就不信你會往外說。”

宋真突兀道，“程瑯，我忽然想到了兩個多月前，在咖啡廳的時候，我們兩個第一次聊離婚?！?/p>

“很奇怪，你和佟向露在床上的樣子我都有些模糊了，但是我還記得那天你說的話，甚至于，每一句話。”

“你說，你要當(dāng)上腺素科的科長了，只要你想，你就能解除附屬實驗室，把我踢出Z試劑的研發(fā)項目里。”

“說，我不是軍人，如果又不是軍眷，附屬實驗室再一解除，以我的身份，想必再也碰不到這項研究的核心了?！?/p>

“問我對你無情，那么這么多年的心血，是不是也舍得放棄？”

一字一句冰冷，說的程瑯慌了，想插嘴打斷，宋真卻沒給她機會，她轉(zhuǎn)頭過來，直直看著程瑯，那雙過于清亮的眼睛在夜色中像是星子閃亮，驅(qū)散黑暗，照亮她的周圍的一片天地，讓一切陰霾無所遁形。

“你當(dāng)時，多么篤定，多么高高在上，就是算準(zhǔn)了，我奈何不了你，只有答應(yīng)。”

“我確實奈何不了，甚至于聽到這些話，太過慌張，連準(zhǔn)備好的視頻和照片都不敢拿出來提條件，就怕觸怒了你，導(dǎo)致更糟糕的結(jié)果?！?/p>

“你沒發(fā)現(xiàn)嗎，現(xiàn)在的情況，和當(dāng)時很像?！?/p>

程瑯被宋真說懵了，“像？”

什么像，哪里像了，程瑯不懂，宋真沒威脅她，她也是在求原諒啊。

宋真笑了起來，面無表情的笑容，帶著霜寒露重的冷冽，涼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