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真沒想過要干嘛,就是覺得學校太悶了,有太多人看著,他們只能在別人不注意的瞬間稍微顯露一點親昵,其他時候都束手束腳。
地下情是很刺激,但真的憋得慌,他就想找個沒人看的地方透口氣,但江添這么一問,反而顯得他好像圖謀不軌似的。
“干什么呢?我這么正經?!笔⑼獾馈?/p>
江添背后掛了個人,愣是穩(wěn)穩(wěn)走到門口,開了鎖進去。他推開門的時候偏頭回了一句:“我好像什么也沒說?!?/p>
靠。
盛望撒開手,默默低頭換鞋。結果正經了沒兩秒,他就抓著江添的后脖頸跟對方親了起來。
他主動的,所以也沒臉再嚷嚷什么“很正經”之類的話。但只要想到江添那股悶騷勁,他就有點憤懣,于是他又主動讓開一些,然后使壞似的親了一下江添的喉結。
親到喉結滑動了一下,撒腿就跑。
屋子里沒開燈,四出一片昏暗。只有院外的路燈穿過露臺落地門,在地上鋪了一片清透淺淡的光。
盛望習慣了宿舍構造,冷不丁回來有點不適應,一路過去叮叮當當撞到了不少東西。
江添拇指食指磨捏著喉結,站在玄關處怔了好久,剛回神就聽到了那一堆動靜。
他忍了幾秒,還是沒忍住說:“你聽起來像什么知道么?”
盛望的聲音已經到了樓梯上:“像什么?”
“剛出籠的傻鳥——”江添說。
“閉嘴!”
“——撲著翅膀滿地方亂飛?!苯砥届o地說完了后半句。
“放你的屁?!?/p>
“撞暈是遲早的。”江添又補了一句。
“滾,你怎么突然話這么多了?!?/p>
江添拍了開關,頂燈瞬間全亮。他看見盛望趴在二樓欄桿上,肆無忌憚地沖他叫囂。
兩人鬧了一會兒,接了趙曦的電話,簡單說了去醫(yī)院看丁老頭的情況,然后才慢慢老實下來。
周考完沒有作業(yè),第二天是突如其來的假期,盛明陽和江鷗都不在家。盛望忽然有點不知道怎么去花這些時間了。
挺無聊的,但他又莫名很開心。好像跟江添一起呆著,哪怕是對著發(fā)呆都很有意思。
算了,對著發(fā)呆有點煞筆。
他去自己房里洗了個澡,頭發(fā)都沒吹干,脖子上掛著毛巾就下來了。在電視上撥撥弄弄開了個游戲。
但是并肩坐著打游戲,這就太兄弟了。于是他又撥撥弄弄,換了一部電影。
江添擦著頭發(fā)下到客廳的時候,盛望正從儲物室里翻出他兩三年沒碰的吉他,鼻尖上都滲了汗,還碰了一手灰。
“不是說拿吉他是騙人的么?”江添說。
“那也不能真的不碰吧?”盛望把吉他擦了一遍,擱在沙發(fā)旁邊,又去洗了個手。
這少爺有紙巾不用,甩了江添一臉水,這才大馬金刀地在沙發(fā)里窩下來,問江添:“鯉魚打算唱哪首來著?”
“沒定?!苯碓谒赃呑聛?,“她說能學會哪首唱哪首,反正她都會跑?!?/p>
盛望:“……老何怎么沒削你們?”
何進不僅沒削他們,還為他們的奉獻精神鼓了掌。就是到時候觀眾可能想削他們的。
“你什么時候學的?”江添問。
“初一還是初二,忘了?!笔⑼f,“那時候閑的,學了不少東西。什么空手道、吉他、籃球……”
他報了很多,江添一聽就明白了。這少爺就是沒有長性,什么都想試試,哪個帥學哪個。
“你學過空手道還說自己手無縛雞之力?”江添說。
“因為煩啊?!笔⑼幸淮顩]一搭地撥著弦,說:“又不是每個學校都跟附中似的。我初三呆的那個學校,找茬打架的人特別多,可能也是中二病病得有點重,我剛去第三天就被人攔了,非說我搶他女朋友?!?/p>
江添挑起眉。
盛望吐槽說:“搶他大爺?shù)呐笥?,我人都沒認全呢?!?/p>
“然后呢?”江添換了個姿勢,讓他曲著的腿靠過來。
“然后那傻x想打我,被我打了?!笔⑼匚读艘幌拢f:“被打得挺丑的。我當時是很爽,后來一年時間一直在后悔。因為隔三差五有人來找打,然后就動不動就被老師請家長,我爸當然是請不過去的,所以老師就找我談話,一禮拜談兩三回。后來我就學到了,每次轉學第一件事就是聲明我手無縛雞之力,由此避開了很多傻x?!?/p>
“我第一天見你的時候,以為你也是那種一惹就毛的——”盛望頓了一下。
江添瞥向他:“一惹就毛的傻逼?”
“一惹就毛的朋友。”盛望換了個詞,然后立刻說:“沒想到是個男朋友?!?/p>
他低著頭撥撥弄弄,然后抬眼邀夸:“幾年過去了,我居然還記得怎么調音,帥么。”
“湊合。”江添說
“……”
盛望默默看了他一會兒,一骨碌翻過去把他壓抵在了沙發(fā)里,一邊撓腰一邊問:“你這也湊合那也一般怎么這么難伺候?嗯?”
江添曲起一條腿,一邊擋著免得他滾下去,一邊還得去攥他的手。就這樣還是沒擋住,三滾兩滾就雙雙掉到了地攤上。
這個年紀的男生總是很容易鬧出火來,沒多久,盛望就弓起腰不敢動了。他頭發(fā)凌亂喘著氣看了江添一會兒,讓開身體坐到了旁邊。
屏幕上的電影早就被摁了靜音,客廳的大燈也關了只有沙發(fā)后面的一盞落地燈。盛望抵著江添的肩,心臟砰砰跳。他抿著唇深呼吸了幾下,啞聲說:“明天再練,我先回房間……”
江添忽然說:“你衛(wèi)生間隔音很差。”
盛望一僵。
下一秒,他聽見江添低聲說:“我?guī)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