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氣又好笑,“我不認識你,你老跟著我,正常人都會害怕吧?!?/p>
他脾氣挺差的,從眼神和氣質(zhì)就能看出來。
可他瞪著她,什么都沒說,轉(zhuǎn)身一個人默默地走了。
她沒有留他。
她感激他是一碼事,做朋友是另一碼事。
哥哥從小一直教她不要輕信于人,無論那人對你好壞與否。
畢竟才接觸不久,人心隔肚皮。
自那天后,他似乎把她的話聽了進去,她再也沒見到殺馬特少年。
過了一周多,學校忽然傳來陳科因斗毆滋事被勒令退學的消息,據(jù)說被打的那個人很慘,身上被劃了十三刀,左手骨折,被現(xiàn)的時候血把衣服都浸濕了。
班主任偷偷把她叫到一邊,塞給她一個醫(yī)院地址,語重心長地囑咐她去探望一下被打的那個人,說那人是為了她見義勇為才受傷。
她心里一個咯噔,不會是他吧。
到了醫(yī)院,趟在病床上左手被包成粽子的可不就是殺馬特少年。
他見到她,眼里有轉(zhuǎn)瞬即逝的光亮,跟著語氣不善扔來一句,“你來干什么?”
他可真記仇。
“我聽說你受傷了?!?/p>
“跟你無關(guān)?!?/p>
“老師都告訴我了,說你聽到他們要對我圖謀不軌,才跟他們打起來?!?/p>
“……”
他不自然地別開臉,“我是看他們不順眼。”
她沒跟他做幼稚的爭辯,拉了個椅子坐下來,“吃蘋果嗎?還是梨子?”
他瞪她,“現(xiàn)在不覺得我可怕了?”
“你是挺兇的。”她無視他眼刀,把一顆葡萄塞進他嘴里,眼睛彎成可愛的月牙,“不過你現(xiàn)在這樣,想可怕也可怕不起來吧。”
他怒目而視咀嚼著葡萄,看起來竟像剛剛學會吃肉的小老虎。
她突然覺得有一個詞很適合他:紙老虎。
人看著兇,卻無害。
她投喂了十來個來回,他像被順毛的獸漸漸平息了兇光。
她跟他做了自我介紹,然后問他,“你叫什么?”
“我沒有名字?!?/p>
這世上還有人沒名字?難道他失憶了?
“你幫我取一個。”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這可真是難倒她了,她托著兩腮冥思苦想,“我很喜歡6神的那《暮光》,不然叫你小暮?不對不對,我已經(jīng)有一個朋友叫謝暮,那叫你小光,怎么樣?”
他的態(tài)度奇異地平和。
“好?!?/p>
她和殺馬特少年小光成了朋友。
他受了傷,飲食得清淡,她時常帶自己煮的面條看望他。哥哥禁止她上大學以前談戀愛,不允許她跟男生有過分親密的往來,所以為了不讓她哥知道她給小光送面,食材沒敢多放,依舊是上海青和鶏蛋。然后從自己零花錢另外摳搜一些出來給他買個大鶏腿。
在她眼里,小光神秘而奇怪。
隱形眼鏡好像從不摘,妝容也仿佛永遠不卸。
每次見到他,永遠都是金黃色遮住大半張臉的造型,夸張的妝容和少了幾分靈氣的美瞳。體質(zhì)似乎也不大好,嗓音總像得了重感冒,說話像拉鋸。
她從沒見到其他人來看望他,他也從不提關(guān)于自己任何事,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他沉默聽著她絮絮叨叨,講學校里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