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先一步做出反應,快打方向盤改變路線,前往枝枝的所在地。
沒有,沒有,真的沒有。
他把方圓三公里之地全部翻了個底朝天,連她的影子也沒尋到。
像人間蒸,消失得一干二凈。
一如她消失在他世界里的那一天,一如他親眼目睹她墓碑的一剎那。
仿佛一把刀狠狠刺入他胸口,挖空他的心。
不可能,枝枝她怎么會……怎么舍得……
“沈先生,沈先生?”
沈望白唰地掀開眼簾,一雙冷銳的黑眸還殘留幾分恐慌。
一名酒店工作人員愣了下,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沈先生,到時間了,我領您去大廳吧。”
他靜了兩秒,意識才漸漸回籠。
是夢。
夢境會如此真實,是因為這個夢本身就建立在現(xiàn)實的基礎上。
唐斯年的確對他說過那些話,一字不差,一字不漏。
也的確給了他枝枝和孟杉所在的地址,讓他救人。
不過跟夢里不同的是,沒等他出門找人,枝枝就回來了,說唐斯年的保鏢幫她解決了一個企圖猥褻她的臭流氓,還遇上了程讓,所以幾個人一道回來。
他不清楚唐斯年到底是在耍弄他,還是因為其手下陰錯陽差遇到程讓,不方便下手,讓枝枝逃過一劫??傊@事也算是虛驚一場。
為了避免唐斯年又用枝枝身上的氣味大做文章,他開始有意識跟她保持距離。
直到跟孟父孟母談判失敗,今天的事定下來,他才碰了枝枝。
想讓她恢復貓身,想讓她無憂無慮,不被任何事情所困擾。
只是,明明那一次枝枝自己回來了,為什么他還會做這樣的夢?為什么心里這般不安?
沈望白灌了好幾口水,勉強壓下莫名的心慌,跟著工作人員下樓。
他心神不寧,竟沒注意工作人員沒開門,任由自己立在緊閉的宴會廳門口。
直到耳邊傳來俏麗的女聲,“望白?!?/p>
他循聲望去,孟杉手握捧花,穿了一襲曳地大裙擺純白婚紗,輕薄的頭紗輕輕巧巧蓋住新娘精致的妝容,展現(xiàn)朦朧含蓄之美。
沈望白眉頭一擰,“你……”
恰在這時,宴會廳大門打開,數(shù)道熱情的目光朝他們掃射而來。
司儀拿著話筒興高采烈,“有請我們的新郎新娘入場!”
嘩啦啦,一片如潮的熱烈掌聲。
沈望白遙遙看到同在鼓掌的孟父孟母,轉頭望向孟杉,眼神冰冷犀利。
“你最好告訴我,到底怎么回事?!?/p>
孟杉被他眼神嚇了一跳,小聲求他,“望白,先進去好不好,大家都在看著?!?/p>
他不為所動,“你們耍我?”
聲音比方才更冷。
新郎新娘遲遲不入場,司儀隱隱察覺到不對,鼓動大家更熱烈的鼓掌,心里暗暗焦急。
孟杉沒想到他這么不給面子,聲音帶了一絲哭腔,“是爸媽要我瞞你的,說之前因為姐姐剛過世,不便將婚事提上日程情有可原??涩F(xiàn)在都兩年了,說我們也老大不小,反正婚早晚都要結,擇日不如撞日,直接舉辦婚宴……”
沈望白面無表情地睨著她。
原來如此,以為大庭廣眾之下他不好拒婚是嗎。
所以用訂婚的幌子把他騙到婚禮現(xiàn)場,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望白,今天的事是我對不起你,可是看在我姐的面子上,求求你快進去好嗎?!?/p>
孟杉敏感地察覺到賓客開始注意到這邊不對勁,兩手揪緊婚紗,臉上越來越燥。
人生一輩子就一次的場合,她不想丟臉,更不能讓爸媽丟臉。
一名黑衣男子突然在沈望白身邊站定。
孟杉本以為是指引的工作人員,心里涌現(xiàn)幾分希望,哪知那人僅僅對沈望白耳語了幾句。
只見沈望白的臉色驟變,眼底浮現(xiàn)幾分驚慌,竟直接轉身要走。
“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