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了下去。
她相信有什么用呢?其他人憑什么相信?如梁治所說,證據(jù)齊全,這個殺人罪她哥本該是背定了,但紀(jì)長顧還是幫了她。
她只是付出肉體,他卻拿自己的下半生埋下致命隱患。
“蔡平并不是紀(jì)總找來的,要找個聽話并且絕不會泄密的替罪羔羊,紀(jì)總只能去跟黑道上的人做交易。
我聽說葉小姐那天去了高爾夫球場,想必也見到了那位唐家大少爺,唐斯年先生,紀(jì)總那天就是在跟唐先生做交易?!?/p>
“唐家是海蘇市赫赫有名的黑道家族,舊時代殺過不少人,現(xiàn)在販賣軍火為主。到底是灰色生意,他們家族再怎么勢力通天,也有手伸不到的地方。所以,這就需要紀(jì)總從中幫他們拉線,談判。唐家最近被人盯上,有幾單國際交易屢屢失敗,紀(jì)總為了讓你哥盡早擺脫嫌疑,徹夜不眠找人談判,確保唐家軍火訂單順利進(jìn)行。”
“這三天,他只休息了兩個小時,上周,他也僅僅休息不到二十個鐘。
負(fù)荷的工作量讓紀(jì)總身體透支,今天下午突然不省人事?!?/p>
也許是看到沈靈枝紅的眼圈,梁治的聲音難得緩和了些,“葉小姐,我說這么多也只是希望你能知道,紀(jì)總對你是真心的?!?/p>
沈靈枝抿緊唇,有些胡亂地點(diǎn)頭。
喉嚨緊,澀得難受。
她沒敢開口說話,似乎只要她出一個音節(jié),眼眶里就有什么東西要洶涌而出。
她推開主臥,徐管家正在給紀(jì)長顧擦手,聞聲看了她一眼,像是明白什么,把帕子交到她手里,摸了摸她的頭,關(guān)門走出去。
她重新洗了帕子,坐在床邊,一點(diǎn)點(diǎn)擦過他英俊的輪廓,像在描摹他的模樣。
他的睫毛原來這么長,只怪他的眼睛太過深邃,讓人一眼可以忘記呼吸。
他的鼻梁真的很挺,她記得每次親吻時他的鼻梁壓在她臉上,噴灑的熱氣灼得她臉頰又癢又燙。
他的唇很薄,都說薄唇薄情,他卻情深得讓她招架不住。
“真是笨蛋……”
“我追著你問我哥的事,不代表我立刻馬上要他出來啊,我沒那么不講理好不好。”
“如果這件事真讓你這么為難,你可以跟我說啊,我不會強(qiáng)逼你,我們還可以一起想辦法,明明這么多條路可以選,你怎么偏偏,怎么可以這么……嗚混蛋……”他存心讓她著急,讓她難受,讓她內(nèi)疚是吧。
恭喜賀喜,他成功了。
她現(xiàn)在胸口像是塞了一大團(tuán)棉花,悶得疼。
明明是她要不顧一切救她哥,累死,病死在床上的也應(yīng)該是她。
是她才對!
她握著他寬厚的手,眼淚跟不要錢似地劈里啪啦往下掉。
恍惚間,她聽到男人的低嘆,手上驀地傳來一股力道,她整個人撲到一個溫暖結(jié)實(shí)的懷里,鼻尖溢滿男人清爽醇厚的味道。
他摟著她的腰,聲音從她頭頂落下,“我剛剛好像聽到有人罵我混蛋?”
“你,你不是累暈……”沈靈枝抬頭對上他幽深的眸,驚訝得忘了掙扎。
“被你哭醒了?!?/p>
他抬起另一只手撫過她濕漉漉的臉頰,嗓音低而喑啞,“你這是在為我哭嗎?枝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