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回程,林瑯依舊沒有想起那晚的事情。
她滿懷歉意地對著莫崇說:“師兄,我想不起來。你能不能告訴我那晚發(fā)生了什么?”
莫崇看著她,不言不語,仿佛在盤算什么。
半晌后,他突然笑了,頂著林瑯不明所以的目光,說:“你要想起來,也不是什么難事?!?/p>
“真的嗎?!”林瑯喜出望外,連忙追問:“師兄有什么辦法?”她總覺得有一件很關(guān)鍵的事情,自己無論如何也要想起來。
莫崇點了點她的腦門,說:“你不是已經(jīng)煉出元神嗎,怎么不在識海里搜尋?發(fā)生過的事情雖然會忘記,你的記憶卻不會遺失?!?/p>
林瑯看著他,緊張地問:“那要怎么搜尋?”她雖然能放出神識,卻只是用來代替肉身“感受”周圍的事物,搜索識海還沒有試過。
莫崇指導(dǎo)她:“你怎么用神識看身外之界,就怎么用神識內(nèi)觀。”
林瑯也不耽擱,當(dāng)即在軟榻上盤腿坐起,開始運轉(zhuǎn)靈力放出自己的神識。不過這一次她“看”的不是外面的世界,而是自己的內(nèi)在。
每個小小的個體既是天地間的一顆浮塵,又自成宇宙。
安靜的識海中懸浮著一團緩緩旋轉(zhuǎn)的星云,周身散發(fā)出絢爛又柔和的光芒,朦朦朧朧的光暈之中似有各種符號流動。
林瑯心念一動,視野拉近看清楚了它們的模樣,原來是陣法的各種符號。這些符號看似雜亂無章,卻在不斷的變換中組成了各個陣型。
太神奇了!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欣賞自己的識海,林瑯忍不住發(fā)出了一聲感嘆。
她惦記著那晚的事情,開始搜索起自己的記憶。
回溯記憶也不是一件難事,她仿佛在看了一場倒著放的走馬燈。星云中出現(xiàn)了她這些日子見過的人和物,甚至連他們的話也清晰再現(xiàn),就連一些她忽略的小細(xì)節(jié)也記錄得一清二楚。
畫面最后定格在她喝醉那晚,兩人糾纏在一起,她聽到自己說喜歡他,又聽到師兄說他也鐘情她,還說“我只跟你在一起”。
林瑯被喜悅沖暈,也終于明白師兄為什么會生氣了。明明兩人已經(jīng)互表情意,可是她醒來后又全部忘記了。
這么重要的事情她怎么可以遺忘!
她把那天的事情從頭到尾看了一遍,臉紅心跳地睜開雙眼,囁囁地說:“師兄,我想起來了?!?/p>
莫崇可不打算就此放過她,哼了一聲:“你記得自己說過什么了嗎?”
他一提這茬,林瑯的臉上更燙了,赧然說道:“我說我喜歡師兄,想和師兄在一起。”
不料莫崇卻皺起了眉頭,不滿地說:“你那天喝醉了,說的醉話算不得數(shù)?!?/p>
林瑯大驚失色,怎么可以這樣,師兄也說了喜歡她的。
她急忙拉著他的衣角說:“算數(shù)的,就算我喝醉了,那也是我的真心話?!?/p>
莫崇挑起她的下巴,俯視著她的眼睛:“那你現(xiàn)在再說一次。”
沒有了酒后的勇氣,林瑯害羞極了,小聲地說:“我喜歡師兄……”接觸到對方鼓勵的眼神后,語氣逐漸堅定:“我喜歡師兄!”
她滿眼都是自己。
莫崇這幾日的郁悶終于消散,低頭在她唇上印下一吻,蹭著她的鼻尖說:“師兄也喜歡你?!?/p>
林瑯只覺胸中似有一團火在燃燒,她緊緊地環(huán)抱住師兄,臉埋進(jìn)他的胸膛,心里想著:他們兩情相悅,師兄是她的,誰也搶不走。
這份認(rèn)知讓她格外愉悅,就連每個毛孔也透著舒坦,嘴角上揚怎么也壓不下來。
想到自己剛才看到的畫面,她渾身都燥熱起來。為了不讓他看出異樣,她開始繪聲繪色地給他介紹起自己識海的模樣,又好奇地問:“師兄,你的識海是什么樣的?”
她笑眼彎彎地看著自己,莫崇心想她真是個傻瓜,怎么可以把識海的情況隨隨便便就告訴別人。
不過對彼此而言,他們都不是“別人”。他輕撫著她的臉頰,溫聲說:“你想進(jìn)來看看嗎?”
林瑯驚得幾乎跳起來,識海是修真者很重要的地方,不能隨意讓人入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