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再咬你的。”
“咬吧?!敝芟蛘刍卮鹚?,“人的血是很臟的東西,在正常情況下我不建議你咬人,但現(xiàn)在我認(rèn)為人血要比污染物干凈的多,你要是真的很想磨牙,就咬我算了,起碼能保證你的安全?!?/p>
于是沈往真的笑了。
“你對每個人都這么好嗎?”
周向折想:因為是你啊,我的小十五。
我怎么會允許你再次被傷害。
沈往也沒想得到答案,他看向旁邊的窗口,那扇窗戶上的紅磚在活動,籠外的女人推開了窗戶,黑色的眼睛抵在窗戶上注視著他們。
他們被發(fā)現(xiàn)了。
“我就算是腦子有問題也不會去咬一個污染物。”沈往說:“那么臟?!?/p>
周向折沒有放開他,但也沒有做出任何否認(rèn)的舉動。
沈往看著籠外的女人,嘴角帶著一點笑容,這個笑容讓他看上去相當(dāng)自信。
“我只是想到了一件事?!鄙蛲f:“每一幅畫都和眼睛有關(guān),也和【百目】的經(jīng)歷有關(guān)。”
“第一幅畫是【百目】車禍?zhǔn)パ劬髮︶t(yī)院的幻想,她想要一個可以治療她的醫(yī)院讓她再次畫畫,那這一幅畫呢?”
“一個懦弱、控制欲強(qiáng),卻只會對她發(fā)泄怨氣的母親?!鄙蛲粗\外的女人把胳膊伸進(jìn)來,“那么在這副畫里,畫畫對【百目】來說意味著什么?”
周向折平靜的回答:“意義。”
“在母親控制的鳥籠中可以繼續(xù)活下去的意義?!?/p>
“沒錯?!?/p>
荊棘從天花板上垂下,在籠外女人想要抓住他們的時候?qū)⒛欠嬳槃萑拥搅嘶\外女人的手中。
“畫畫就是【百目】用來對付母親支配欲和這個鳥籠的唯一工具。”
在無盡的苦痛和原生家庭帶來的陰影里,只有畫畫的時候她才是自己,興趣愛好帶給了她活下去的人生意義,是她人生中唯一的光亮。
也只有在畫畫的時候,她才能徹底擺脫她的母親。
籠外女人發(fā)出凄慘的尖叫聲,她碰到畫作的手開始融化,紅色的指甲掉落在地上,她想要把手抽回來,但整個鳥籠都在消散,于是她驚恐的去抓這個她塑造出來的鳥籠。
“不!”女人不斷的想要抓住鳥籠,“不能走!”
“不能消失!”
“媽媽愛你!媽媽真的愛你!”
“我們要永遠(yuǎn)在一起!”
籠外過曝的白熾燈終于隨著墻壁和鳥籠的崩塌照射進(jìn)來,太過強(qiáng)烈的光讓沈往下意識閉上眼睛。
女人凄慘的哭泣聲越來越遠(yuǎn),她哭的如此傷心,就像是真的在為自己的孩子而哭泣。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腦中依舊殘留著女人的哭聲,周圍潮濕的土腥味卻告訴沈往:他們出來了。
周向折在他耳邊輕輕的吐出一口氣。
他從背后放開沈往。
“抱歉,誤會你要吃奇怪的東西。”
沈往瞥了他一眼,“那你還會讓我咬嗎?”
周向折看著他,許久之后才開口,“為什么你會有咬人的習(xí)慣?”
沈往想:他才沒有咬人的習(xí)慣,他不咬人什么都不咬,只是周向折太特殊了,他是人,身體里卻有S級污染物,導(dǎo)致自己提前發(fā)病不說,還控制不住的想咬他兩口。
“你不是說100%相信我嗎?為什么這個要問?”
沈往的語氣里帶著調(diào)侃的味道。
周向折沉默了一下,總不能說:因為這個問題我不知道。
“了解隊友也是隊長的職責(zé)。”
吃書而已,多吃幾次就習(xí)慣了。
“因為你被咬的時候表情很有趣。”沈往決定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冷酷的中央城保護(hù)神,竟然會在被咬的時候克制自己反抗的潛意識,甚至皺著眉自我安慰,還會和我說沒關(guān)系,你不覺得這樣的人很適合逗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