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白金色的羽毛消退，很快就恢復(fù)成人類本身的皮膚。

“他算是【百目】的連帶污染物，還是被污染后的原發(fā)污染物？”沈往問周向折。

“無所謂，反正都是污染物?！?/p>

周向折把領(lǐng)口的扣子扣起，將裸露出來的脖子重新遮擋起來，然而沈往已經(jīng)看到他脖子上還戴著一條鏈子，鏈子的樣式精致不像是普通的東西，也不知道這是周向折自己的小飾品還是又去定制的污染抑制器。

他可太會收拾自己了。

把自己的衣服全部整理好后，周向折又道：“孔澤華是警衛(wèi)隊成員，他曾經(jīng)要求加入派遣隊，但因為異變等級太低沒有被錄取?！?/p>

“他是污染物完全滅殺支持者，認(rèn)為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污染物都該死?！?/p>

污染物完全滅殺支持者，是末日后出現(xiàn)的新型觀點，在不健全的網(wǎng)絡(luò)上屬于熱點事件，沈往也看過不少。

他們認(rèn)為污染物是極端的惡，不會有任何例外，只要出現(xiàn)就需要立刻滅殺，甚至偶爾防污染中心為了控制污染而延緩滅殺會被他們?nèi)浩鸲ブ?/p>

因為鬧出過一些亂子，還因此誕生過污染物，所以防污染中心對他們很頭疼。

“他是警衛(wèi)隊成員，有這樣的想法也正常?！鄙蛲f。

“不僅僅如此?！敝芟蛘蹞u搖頭，“其實他和你一樣是在污染事件中幸存下來的人，他全家5口全部死在這場污染事件中，包括他年僅3個月的女兒?！?/p>

“從那之后他就是支持者了?！?/p>

他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污染物，恨不得親手干掉這些造成無數(shù)悲劇的怪物。

然而他能力低微，無法加入派遣隊。

糟糕的精神狀態(tài)讓他選擇離開防污染中心獨自出城復(fù)仇，沒想到就這么誤入【百目】的畫廊，葬身在這里。

籠中鳥死了，很快畫便消失在籠子里。

不一會兒，復(fù)活的女性污染物再次從樓上下來，她像是忘了自己又死過一次一樣對著沈往轉(zhuǎn)了個圈圈，問他這條裙子漂不漂亮。

沈往和周向折一起觀察著這個女性污染物。

“既然變成鳥不是這個污染物造成的，她又是可以不斷復(fù)活的特殊污染物，那么她存在這里的意義是什么？”

口中的糖果又吃完了，沈往取出一顆糖剝開放進嘴里，因此說話帶著一點含糊。

周向折站在他身邊，聞言輕輕嘆口氣。

“我們應(yīng)該是忽略了什么東西?！?/p>

“你覺得是什么？”

“她的孩子在哪里？”周向折若有所思，“這幅畫明顯是在畫一個家庭，一個懦弱的母親不敢反抗，所以把怨氣撒在弱小的鳥和她的孩子身上，現(xiàn)在鳥有了，母親有了，孩子呢？”

沈往奇怪的看著他，“不是我嗎？”

“但你沒有被污染影響?！敝芟蛘壑傅氖悄_腕上的鎖鏈，“女人會把自己的孩子當(dāng)做籠中的鳥，所以如果是她的孩子一定會被鎖起來，就像是我最開始進來時那樣?！?/p>

沈往回想起自己最開始進來時的房間。

閉塞的房間里到處都是散落的畫作，被紅磚封起來的窗戶，和打不開的電燈。

“走，去那邊看看?！?/p>

沈往拉住周向折往他最開始出現(xiàn)的房間走，周向折在第一副畫里就被他牽習(xí)慣了，也沒有了最開始被突然觸碰的僵硬，很自然的隨著他的力道走。

他們來到那間房，撬門的螺絲刀還插在鑰匙孔里，沈往輕輕一推門就打開了。

滿地上都是畫作，沈往完全沒有仔細(xì)看過的簡筆畫。

周向折走進去，他彎腰撿起地上的畫，發(fā)現(xiàn)這些畫都是肖像畫。

男人女人，大人小孩，還有鳥籠和鳥。

“怎么樣？有署名嗎？”

“沒有，但這畫的感覺和第一副畫不太一樣?！敝芟蛘劭粗@些散落的簡筆畫，“我記得第一副畫更像是偏幻想的詭異畫風(fēng)，這些是更偏向可愛治愈的兒童畫，一個人會有多種畫風(fēng)嗎？”

“我對畫畫沒研究?！鄙蛲鶖偸?，“但我也覺得這不像是一個人畫出來的?！?/p>

周向折在燈光下舉起畫作，金色的眸子在光芒下更顯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