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王西樓的孽緣

第一節(jié)是語文。

語文老師是個半老徐娘的中年婦女，特別喜歡穿旗袍，身段看起來挺有營養(yǎng)的，就是臉不屬于好看，但也不至于難看那種，姓蘇，大家管她叫蘇媽媽。

她感興趣的東西也都比較遠離這個時代，像什么戲曲，國畫，還有有什么八十年代的氣功之類的，很雜，喜歡老東西同時跟時代有些脫軌。

風(fēng)無理覺得她跟王西樓肯定很聊得來。

王西樓身上拔根毛都能追溯個幾百年。

講了一節(jié)課作文，姜鬧同學(xué)的作文——橘子味的少年，得到她贊不絕口的夸贊。

高考都是寫議論文的，但是這個語文老師很喜歡這種充滿文藝氣息的東西，在她這里寫記敘文，散文之類的，寫得好她都會大夸特夸。

還讓姜鬧上講臺朗讀。

就是人家小姑娘讀她的作文，班里的泥點子全都時不時看他，那眼神跟抽筋了似的。

他又不是橘子味的。

風(fēng)無理扯著領(lǐng)子聞聞，昨天姜鬧的沐浴露味沒了，只有洗衣液淡淡的味道。

胖子調(diào)笑道：“什么味道的？”

“藍月亮?！?

“大小姐居然敗給了洗衣液。”

“哪有人是橘子味的，這種作文都能拿高分！”

風(fēng)無理看了看自己昨晚上，只有38分，他語文一向不怎么行，但是蘇媽媽扣了他22分就很過分！

他向椅子后面一靠，看著窗外白云蒼狗，天空像是被洗干凈一樣，藍得一塌糊涂，悠遠的晴天幾朵巨大的積云像動漫里的場景，樹梢隨風(fēng)左右晃動，幾片葉子被卷到更高的空中，底下有上體育課的班級在操場跑步，時間好像過得好慢。

只是他看到在校門口，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戴著草帽，腰間別著大水壺的華服小妖怪，艱難地爬上了伸縮鐵門，在上面一滾，翻了過來，雙手張開保持平衡，穩(wěn)穩(wěn)落地。

那只小狐貍，跑來這里干嘛？

“風(fēng)無理，特別是你，看看你作文寫成什么樣？還不聽聽人家姜鬧怎么寫的?！碧K媽媽看風(fēng)無理還心不在焉看著外邊，很生氣。

突然被cue到。

班里氛圍組開始起哄。

風(fēng)無理撓頭。

“姜鬧啊，等一下你把伱之前寫過的作文，借一下給風(fēng)無理看看，幫一下同學(xué)。”

大小姐看著窗邊撓頭的少年，眉眼彎彎地一笑，念完了她的橘子味少年：“好啊。”

下課了，這姑娘還真整理了她的作文，過來找風(fēng)無理。

“蘇媽媽隨便說說的，你不用聽也行。”

姜鬧表情認真：“你作文確實失分很嚴重，作文想特別高分很難，但是拿個四五十很容易的。”

“你的字還挺好看的。”風(fēng)無理夸道。

風(fēng)無理的字不丑，但有種小學(xué)生的字感覺，姜鬧的字都能貼出去讓人欣賞了，金豎銀鉤，娟秀卻不失大氣，讓人感覺楊州瘦馬帶兵出征，出版字帖絕對有人搶著買，難怪蘇媽媽經(jīng)?？渌淖?。

“是嗎？”

她很開心得到少年的表揚，感覺大夏天喝了一大口冰水，還是謙虛道：“還好吧，其實你的字也……嗯，我有練過字的?！?

“就是小了點，下次可以寫大點?！?

這家伙還真點評起來了。

“額，哦，好。”她愣了一下，隨后又道：“我昨晚跟家里人說了……”

風(fēng)無理抬頭看她，小姑娘欲言又止，他示意對方繼續(xù)說，姜鬧放在胸前的手握緊又松開，微微踮起腳尖：“我跟他們說，我不要出國了，我想留在國內(nèi)?！?

“是嗎？有想考的大學(xué)嗎？”

“湘大?！?

上課鈴忽然響了，世界像是陷入忙音，風(fēng)無理跟她眼神對上，那里亂糟糟的，像是一團被貓弄亂的毛線團，兩只手無措地放在胸前。

“作文看完記得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