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理不說話。
他在說的,在想的,都是很現(xiàn)實的東西,平時不擺在臺面上,但他們將來必然要面臨。
他從小沒有父母在身邊,總是敏感多點,沒人告訴他以后要怎么做,沒父親教他怎么愛妻子,怎么賺錢養(yǎng)家,沒母親教他怎么面對生活的柴米油鹽。
過去他總是孩子氣,但他不能再在王西樓面前以孩子的身份任性,他也不知道能否成為家里的頂梁柱。
他好像慢慢不再是個孩子了,卻也還不是大人。
一下子就想到很多。
他有點沒自信。
名為責任的東西像在少年人前的一堵承重墻,他不知不覺被推到了這堵墻面前,不撞破這堵墻就無法繼續(xù)前進,撞破后他就要成為這堵墻。
王西樓抱著他腦袋,輕聲道:“一直以來你都很棒了,師父的小男人?!?
風無理鼻息全是她的味道,忽然感覺自己還是沒長大一樣,但卻不覺得喪氣。
綰綰出來打水喝,看到沙發(fā)上兩人,呀地一下遮住眼睛。
“綰綰什么也沒看到!”
手指縫卻張開著,睜大著眼睛,挪動著去打水又回房。
師徒倆繼續(xù)看電視。
風無理上供剛剛買的果糖,“要不要?!?
“不要?!彼堑氐赖南婷米?,吃辣嘎嘎香,風無理嗜甜如命,她就是無辣不歡。
“就是這個!”她忽然一指電視,很激動:“這個壞女人啊,師父跟你講她怎么對魏瓔珞的!”
“這果糖水果味好足?!?
他今晚一直強調這個糖,王西樓覺得很奇怪,她喝了口啤酒:“都說了師父不喜歡吃糖?!?
風無理沉默不言,怎么這辣雞僵尸不上趟。
他沉吟兩秒,“我覺得你想試一下。”
王西樓:“??”
她還是沒懂,等到那顆糖進到她嘴里,她只來得及抱著徒弟的脖子不讓自己往后面倒。
確實很甜。
師徒倆一顆糖吃了好久,那顆果糖被掙過來,奪過去,最后慢慢要消融了,被師父大人輕巧地搶走,咬碎,結束了這場爭奪。
王西樓一邊擦嘴一邊破口大罵,說他阻止自己看電視,還用腳踢他。
風無理默默承受,兩人喝了一罐又一罐。
“沒喝醉吧?”王西樓擔心問,好像確實讓他喝得有點多了。
“沒?!彼兊孟ё秩缃稹?
風無理沖了個澡,去了一身酒氣,出來時依然不多話,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十一點,跟王西樓說他先睡了。
“行!師父解決完這些再睡?!?
夜姬今晚跟綰綰睡,風無理回自己房,酒精在胃里慢慢上來,他躺下后還想玩會兒手機,摸了兩摸暈乎乎的,就又塞到枕頭底下。
外邊王西樓把電視劇調小了聲音,風無理還是能隱約聽到些女演員說話,‘本宮身體好得很’,‘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本宮’之類。
他意識昏昏沉沉,甚至聽著聲音,就在腦子里出現(xiàn)畫面。
風無理也不知過了多久,腦子里好像很混亂,感覺做了好多的夢,給人一種睡了又沒睡的頭脹感,好像時間過了好久好久,數(shù)不清的畫面,很多陌生的記憶,還有孩子的哭聲,和王西樓罵他的聲音。
他睡到一半,被尿意憋醒,而且口干得厲害,起身去廁所一陣陣頭脹。
都說了好多遍不要讓他喝酒了,王西樓就是不聽,都當媽了還那么不靠譜,真是無語。
風無理開門出去,見王西樓還在看電視,說了句都幾點了。
“小落和翎兒都睡了嗎?明天還要去開家長會。”
還在嘎嘎炫薯片的王西樓一臉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