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醫(yī)生說,你現(xiàn)在不能出去,要留在這里直到他們拿到促聯(lián)合素,徹底穩(wěn)定你的身體才行。在這之前,你得一直注射解離劑?!碧m波只能一五一十給白楚年講明他現(xiàn)在的處境,所以就不可避免地要給他講上午韓醫(yī)生他們來看他的時候發(fā)生的事情。
聽完后,白楚年石化在床邊,愣了半分鐘,緩緩滑倒在床上,腦袋插在枕頭底下。
蘭波爬上去晃了晃他,白楚年抽動了一下,悶聲哼哼:“如果有個原子彈還有一分鐘就在我臉前爆炸了而我只能說一句話我會說別救我謝謝?!?/p>
“哎算了。”白楚年把腦袋從枕頭底下抽出來,不放心地掀開蘭波的衣擺,“真沒事吧,你解開我看看傷口怎么樣了。”
蘭波脫掉上衣,用水化鋼刀鉸開身上的繃帶,一條一條解開。
“看吧?!?/p>
他背后覆蓋著一滿背的火焰獅紋,是白楚年在他身上留下的永久標記,獅紋下壓著去不掉的疤痕,但由于獅子標記張狂鮮艷,在它的覆蓋下那些暗淡的傷疤已經(jīng)看不清了。
繃帶一條條落到床上,即使是最內(nèi)層的繃帶也沒沾上多少血污,最后一層繃帶被蘭波掀開后,白楚年就看見了他胸前的傷口。
這是一道貫穿傷,從后背一直捅穿胸骨,換做人類,即使不是死海心巖刀這種致命武器造成的傷勢,也難逃一死,而蘭波竟然還能與他談笑風生。
而他的傷口也與普通人的傷口不同,切口邊緣整齊平滑,血污全部被凈化掉了,周圍的皮膚也是干凈潔白的。
“哎……”白楚年心疼地連連伸手,又不敢碰痛他。
“我的身體也很有趣,給你看。”蘭波摟著他脖頸讓他低頭湊到自己的傷口邊。
白楚年從尚未愈合的傷口中,隱約看見的不是鮮紅的血肉,而是深藍色的、涌動的洋流。
“你摸?!碧m波抓住白楚年的手,帶著他的指尖接觸自己的傷口,緩緩向傷口內(nèi)伸進去。
白楚年瞪大眼睛:“別!你疼啊!”
“不疼,只要不是死海心巖,我不會受傷?!碧m波攥著他的手腕,輕聲道,“你閉上眼睛,能摸到好東西。”
白楚年心有余悸,但還是聽話閉上眼睛,他感到自己的手被一股冷冽的海水輕輕沖刷著,蘭波的身體里并非充滿血肉和器官,而是更為圣潔溫柔的——海。
清冷的水流穿過指尖,白楚年感到自己觸摸到了無垠的虛空,內(nèi)心寧靜下來,呼吸都變得平穩(wěn)。
忽然,指尖似乎碰到了一個堅硬的,布滿棱角的東西,很冷,比周圍的溫度要低上許多,似乎是一塊礦石。白楚年沿著礦石的邊緣撫摸,摸到左上方,發(fā)現(xiàn)它缺了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