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波難得老老實實任他抱著,頭枕在alpha肩窩,現(xiàn)在想起來心里還是一陣一陣來氣,魚尾時藍時紅閃動。
“我知道老婆沒錯?!卑壮陼r不時低頭吻他發(fā)頂,“你以前從不在乎別人怎么評價你的,為所欲為,不是很快活嗎?!?/p>
蘭波緊緊抿著唇不回答。
他突然開始想象自己退下王座時的情形,孤獨地墜入海溝最深處,不死之身永遠沉寂在無聲的黑暗中,最好的結(jié)果是抱著小白的顱骨一起沉沒,可小白也不再擁抱和親吻他,幾年后,他緊緊抱在懷里的顱骨也會溶化消失,不給他留一丁點存在過的痕跡。
這樣想著,蘭波一下子忍不住了,睫毛抖了抖,黑珍珠劈里啪啦掉下來,滾落滿地,白楚年一腳踩上去,人摔飛了。
終于連人帶魚摔倒在了地毯上,白楚年身子墊著他,把蘭波攏在自己懷里,兩只手摟住他,兩條腿也勾了上去,獅子尾巴和人魚的尾尖纏到了一塊,整個人像一塊春卷皮包著里面的魚肉餡。
蘭波破涕為笑,一顆鼻涕泡不小心掉出來,也變成了珍珠。
“操,還能這樣,哈哈,哈哈哈哈,”白楚年撿起那顆異形珍珠,仔細端詳,“我懂了,我知道巴洛克珍珠怎么來的了?!?/p>
“還不快扔了?!碧m波抬手揍他,白楚年躲開來:“咱們老夫老妻了,你什么洋相我沒見過,水龍頭外賣箱都啃過,洗衣機也泡過,何況產(chǎn)出一個鼻涕珍珠呢,明天我就把它捐給博物館展覽?!?/p>
“nalaeimo!”蘭波又羞又想笑,把在教堂留下的悲傷忘到了腦后。
白楚年松開蘭波,注射了一針解離劑,回到密室武器庫的制圖臺前,蘭波把從爬蟲和多米諾那邊帶回來的圖和注釋從包里拿出來,鋪在制圖臺上。
“多米諾果然很擅長設計路線,怪不得曾經(jīng)在三棱錐小屋里還有余力留下線索提示我們。”白楚年翻看著他給的文件,“他說得沒錯,即使是艾蓮本人也再找不出第十一條可行的突入路線了?!?/p>
“我占卜了前九條路,都是死路一條。”蘭波從文件里挑出了一份,“只剩這個?!?/p>
這一份文件是關于從研究所檢測室潛入,到達藥劑儲存室,最后撤出研究所的路線規(guī)劃。
白楚年接過來翻看了一下:“我也想過,從檢測室突入的成功機會大一些,檢測室里面的監(jiān)控和其他位置的監(jiān)控是不共通的。把地圖給我,我來按他的路線和注釋研究一下。”
109研究所總部是特工們公認的最難潛入的建筑排名top1,比起潛入PBB總部的難度還要高上十倍,白楚年必須打起精神,絲毫不能出錯。
橫式臺燈照著制圖臺,蘭波支著頭坐在他身邊的圓凳上,悄悄打量白楚年的側(cè)臉,alpha咬著筆帽,專注地在每一處可能被發(fā)現(xiàn)的地點思考應對和脫身的方法,燈光照映著他略顯蒼白的臉頰,他眼睛里卻映著繁復的圖紙。
他很想活著。蘭波隱約讀到了他的欲念。那一瞬間,蘭波想,即使神的偏愛會使自己受到懲罰,他也愿意付出代價讓他活著。懲罰而已,他可以用今后千萬年的寂寞贖罪。
說起來,他去蚜蟲島時也不止見了無象潛行者,也去見了一眾教官。
因為沒有IOA的書面允許,白楚年的行動得不到其他部門的幫助,唯一能幫到他們的就只有留在蚜蟲島上的退役特工。
k教官給他們制作了針對研究所最先進防破解技術(shù)的密碼解碼器,紅蟹教官拿出了他思考多年的對109研究所的戰(zhàn)術(shù)設計,這些教官們只是見他帶著小白的請求來了,就不再多問。
臨走時,蘭波很艱難地擠出兩個字:“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