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在永生亡靈手捧的圓珠上停留了一會兒,暗藍(lán)的瞳仁抖了抖,軟得像要融化了。
白楚年仰頭靠著書架,眼瞼有些紅得充血了。蘭波見他這副模樣,默默收斂了哀傷,板起臉冷道:“死了也不得安生,不過是顆珍珠空殼而已?!?/p>
“他們用珍珠給永生亡靈供給能量,否則永生亡靈怎么會成為研究所現(xiàn)存最強(qiáng)的實驗體?!卑壮昕粗旎ò逍ζ饋?,“快四年了,它一定一直等著我們?nèi)ソ铀??!?/p>
蘭波俯身捧起他臉頰:“我們是卵胎生,在卵階段就死亡是絕沒有活路的,它真的只是空殼,里面存留了一些我靈魂的殘渣,沒有思想,不會像你說的那樣想。”
“先走吧?!卑壮暾酒饋恚行咱劦赝T口走去,把手里的合同放回原位,檢查其他地方有沒有留下翻找的痕跡。
回過頭時蘭波就在身后,他一下子抱上來,在白楚年耳邊低沉道:“等百年后你生命消亡,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這些年你安穩(wěn)些?!?/p>
“如果我有爸爸,我爸爸肯定會去救我,而不是躲起來當(dāng)做無事發(fā)生?!卑壮曜プ∷氖滞?,瞪大眼睛,聲音咬牙切齒地低低擠出來。
蘭波用力反鉗制住他,將兩人的通訊器從耳中拽出來關(guān)掉,抓住他脖頸項圈,眼瞳拉長成細(xì)線,看上去惡狠狠在威脅,出口卻成了:“夠了,從你一聲不響去報復(fù)培育基地開始,我在擔(dān)心,反叛過火、自尊過火、仇怨過火、沖動過火,為什么這么不聽話?如果你是我的臣民,我就會鎮(zhèn)壓你磨耗你直到失去爪牙為止。”
輕緩磁性的嗓音在耳邊把他罵醒了,白楚年低下頭,額頭搭在蘭波肩窩,手摟到他腰間:“你是不是害怕了。王也會害怕?”
蘭波憂心地看向旁處:“siren是無所不能的。失去它我認(rèn)了。失去你不可以,我陪你留在陸地只為你高興,你不要仗著siren的愛為所欲為。”
“對不起?!卑壮険Q上乖巧表情,抱了抱他:“你不用擔(dān)心,我就算死了也會和大海融在一起每天摟你睡?!?/p>
“你不是海,你是泥巴,踩進(jìn)去陷進(jìn)去?!?/p>
“好好,我是臭泥巴。”白楚年不能在這里釋放安撫信息素,于是輕輕摩挲蘭波的鰭,唇角微揚(yáng):“不怕,我又沒說要跟他們正面剛,接下來109研究所不會好過了,他們會一點一點感受到的。把通訊器戴上,我們?nèi)ジ懷詳埿菚??!?/p>
當(dāng)兩人重新將通訊器戴上時,里面發(fā)出了一陣嘶拉雜音。
“楚哥,有麻煩了。”陸言的喘氣聲很重,似乎在逃跑,“我們已經(jīng)找到工廠所在地了,但有個怪物守在這兒,他發(fā)現(xiàn)我們了,攬星受了輕傷,但沒大礙,我們還能撐一會兒,炸彈還沒裝。”
“是什么東西。”
畢攬星回答:“我正在按外形描述檢索它的資料,他非常高大,幾乎有三米高,青色皮膚,姿態(tài)像喪尸。”
“……是伽剛特爾。A3級病毒型實驗體,編號436。這是艾蓮身邊的實驗體保鏢,是誰把它帶過來的……等我,我們馬上到,別驚動靈緹世家的人?!?/p>
在明處,韓行謙已經(jīng)去房間里給大嫂聽診了,蕭馴還留在會客廳,端正坐在角落里聽大伯二伯板著臉訓(xùn)誡,什么刻薄話都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