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傍晚,齊鳴軒準時下班,下了地鐵徑直回到冷冷清清空空蕩蕩的家,燈也不開,外套也不脫,就往沙發(fā)上一癱,把自己晾成了一張餅。
直到一陣冷風猛地從半開的窗戶里灌進來,他毫無防備被凍得打了個噴嚏,這才不情不愿地從沙發(fā)上起身,把窗關了,繼而想起自己貌似還沒吃晚飯——他自己倒不是很有所謂,只不過某人知道了會不高興,不利于建設和諧幸福的家庭關系。他權衡了一番,還是點開了某外賣app,一臉冷漠地往下滑。
冒菜太油了,炸雞沒興趣,碗碗驢肉,看著就清湯寡水的,能吃嗎?
他仿佛一個養(yǎng)胃的君王,對著一眾美人挑三揀四,意興闌珊地看了半天,也沒決定要翻哪個的牌子。
都不想翻。
突然手機震了一下,一條微信消息彈出來。
魏鵬:你小子咋溜這么快?
齊鳴軒:有何貴干?
魏鵬一個語音電話打過來,背景音鬧哄哄的,扯著嗓門喊:“我和小亮K哥在錦瑟路這邊吃燒烤,你要不要來?”
“不來,你們吃吧?!?/p>
“真不來?他家羊腰子可好吃了我跟你說。再說你急著回去干嘛?家里那男的回來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
齊鳴軒更郁悶了,幽幽道:“少吃點腰子吧,孤家寡人的,當心晚上睡不著覺?!?/p>
魏鵬冷漠地掛了電話。
齊鳴軒繼續(xù)躺尸,大腦放空雙目無神,宛如一朵快要枯萎的嬌花。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家里那男的不在家。
——距離薛野去外地出差,已經(jīng)過去四天了。
四天啊,知道這四天他是怎么過的嗎?!他們和好后,就沒分開過這么久。
上天怎么能這么折磨一對有情人QAQ
他掐著指頭算,明天部門聚餐,后天去打個球,再后天,薛野就回來了。
這么想著,他勉強振作了點,又有心思給薛野發(fā)騷擾信息了:
老??公??不??在??家,一??個??人??寂??寞,v我50,搞大我肚子。
消息剛發(fā)過去,薛野的視頻就打過來了,他一躍而起,匆匆打開燈,又扒拉了一下頭發(fā),端坐在沙發(fā)上,點了接通。
薛野的臉出現(xiàn)在屏幕中,問他:“怎么這么久才接?”
他應該是剛忙完準備回房間,還穿著正裝,酒店過道昏黃的燈光打在他臉上,照得他的五官格外立體,濃長的睫毛根根分明,俊美得齊鳴軒心怦怦直跳,小聲說:
“我怕你被我老公看到。”
薛野略頓了頓,居然配合地道:“看到了會怎樣?”
齊鳴軒很恐慌:“他會拆散我們的?!?/p>
薛野沉吟道:“也不一定,萬一他會成全我們呢?”
齊鳴軒心想好哇,沒想到你這家伙長得好看就算了,想得也這么美,嘴上則為難地道:
“可我和我老公感情很好,我也不想和他分開。”
薛野:“……”
齊鳴軒哈哈大笑。
薛野看著他笑,過一會自己也跟著莞爾,指尖在屏幕里他的臉頰上輕輕撫過,溫聲問:“晚飯吃了嗎?”
齊鳴軒說:“不想吃飯,想吃老公的雞巴?!?/p>
薛野看他一眼,沒說話。
他笑嘻嘻的,帶著有恃無恐的神氣:“老公,給不給???”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薛野不在身邊,他就格外喜歡說些不著邊際的騷話來調(diào)戲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地想耍流氓。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摸不到親不著,口嗨一下還不行么?
說話間薛野已經(jīng)走到了房間門口,聞言表情有些微妙:“剛剛,我同事從我旁邊走過去了?!?/p>
齊鳴軒頓時:“???”
有些騷話,和自家對象說是調(diào)情,但被不相干的人聽到,那可就是純純社死了!
他一下坐立不安起來,磕絆道:“真、真的嗎?”
薛野說得跟真的一樣:“你見過的,陳杰,這次和我一起出差,就住在我對面,要跟他打個招呼嗎?”
還真有一個略微耳熟的聲音在邊上響起:“咦,叫我嗎?”
齊鳴軒火速拒絕:“別別別…!”他想制止,又生怕這話也被另一個人聽到,不得不壓著嗓子,一時急得汗都要出來了,求饒道,“別呀老公!”
薛野忍笑,禮貌和旁邊的人寒暄了幾句,開門進屋,把房卡插進取電槽里,房間燈光大亮,齊鳴軒這才看清,他原來是戴著耳機的。
這家伙!
他一口氣梗在了喉嚨里,佯怒道:“你騙小狗呢。”
薛野的視線在他臉上轉(zhuǎn)了一圈,眼底笑意愈深:“倒也沒說錯?!?/p>
齊鳴軒敢怒不敢言,和他對視片刻,忽然又泄了氣,沒精打采地說:“好想你啊。”
薛野也微微沉默,注視著他,忽道:“哪張嘴想?”
他一愣。
薛野又給他轉(zhuǎn)了五百。
齊鳴軒已忘了自己方才說了什么騷話,見狀更迷糊了:“你干嘛???”
薛野:“別人可以,老公不行嗎?”
齊鳴軒猛地想起了什么:“……”
他張口結(jié)舌,剛剛低落的情緒輕易被這三言兩語驅(qū)走,心臟很不爭氣地顫了顫,臉頰也飛上了淡淡的紅暈。
薛野用手機支架把手機放在電視柜上,空出手來把西裝外套脫了,眼睛還是盯著他,漆黑鋒利,充滿了燎人的侵略性,微微俯身,逼迫道:“怎么不說話了?”
他訥訥的:“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