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們頹喪委頓于地之時,卿妃卻道,“好?!?
只是,到了冬去也與另一撥魔侍匯合,他們卻又遇到了阻礙,畢竟他們帶的只是魔尊的口諭,可之前魔尊還下過一條死令,除非她本人,否則任何人都不能見貞妃,更不能放貞妃出殿一步。
就在此時,卿妃拿出一枚令牌,見令如見魔尊,魔界都以為這令牌一共就兩枚,一枚在魔尊最信任的近侍梧婭大人手中,一枚在魔尊麾下第一大將也是她最利的一把刀——言者大人手中,沒想到今日才得知,它竟然還有第三枚。而這第三枚,竟是在一個身處后宮的男妃手中。卿妃,果然圣寵非常。
沒了阻攔,卿妃撇開一眾即便有了通行令也踟躕不敢上前的魔侍,獨自一人先行進到殿內(nèi),也不知他對貞妃說了什么,之前對于通傳無動于衷的那位,便也戴了一張與卿妃同樣青面獠牙的面具走出了內(nèi)殿。人與人的氣質(zhì)真是千差萬別,哪怕都是掩了容貌,但卿妃冷然蕭肅,貞妃卻自有一股淡薄寧靜。不管卿妃是如何說服他的,當(dāng)魔侍上前轉(zhuǎn)述顧采真的原話:“……告訴他要是來晚了,就再也見不到他的好徒弟了!”時,他那雙靜默中帶著寂滅的眸子忽然睜大,隨即看向一旁的卿妃,像是要從他那兒確認什么,但后者的眸色只有一貫的冷冽,毫無回應(yīng)。
卿妃并沒有陪貞妃一起去芳菲殿,他走出冬去也便徑自離開了,魔侍們也不敢攔他,可有心里感覺異樣——他忽然出現(xiàn),像是特地來幫這個忙一般,可想想又覺得太過匪夷所思且毫無道理,所以大概只是巧合。
不過,也因此,當(dāng)顧采真走出花正驍?shù)膶嫷顣r,只看到了氣息有些不勻,正好走到殿門前的季芹藻一人。魔侍們并無權(quán)利踏足此處,身穿銀白長袍的男人孤身而行,看到女子緩步走出殿門的瞬間,本來加急的腳步忽然踉蹌了一下,他顫抖著摘下那張面具,露出俊秀雅美的面容,頓足不前。
女子走到他的面前,皺眉掃了一眼他手中的面具,“你遇見蕭青了?”
季芹藻的面色依舊十分蒼白,聲音也干澀至極,“你……沒事?!彼吐曊f道,想要后退一步,卻被女子攬住腰。
顧采真揚了揚眉,總覺得他這話來得突兀,但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上、身上在抱住花正驍時染上的血跡,就知道他是誤會了,“讓你失望了,我沒事?!蹦腥说纳眢w即便發(fā)僵,也自帶一股令她喜愛的柔軟,她舔了舔嘴唇,嘗到一絲血腥味,大概是之前給花正驍喂藥喂茶又或者是后來親他時沾過來的,她挑眉看著懷中抗拒被她抱住的男人,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花正驍就在里面睡著,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那面具應(yīng)聲落地,男人不敢置信地看向她,他的視線落在殿門之上懸掛的匾額“芳菲殿”三個字上,像是剛剛弄清楚自己這是走到了哪里,就聽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身上這些血,都是他的?!彼纳眢w劇烈顫抖起來,“你、你對他做了什么?!”
顧采真在心中笑他到了這時還要裝模作樣,她派魔侍去通傳時,不就已經(jīng)說了花正驍情況危急,“你不是早知道,他和你一樣,都是我的妃子?!?
她的語氣輕慢而殘忍,“我對你做過什么,對他自然也會做一遍。哦,”她頓了頓,抬起手指捻動著,摩擦指腹半干的血漬,“做了,不止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