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成年后的池潤,心中有所打算,要取得顧采真的信任,再以她為媒介調(diào)查真相,而且也已經(jīng)付出了“代價”,身體都奉上了,必然性情不至于這般反復(fù),免得功虧一簣??缮倌晷臍鈴膩砀?,哪怕池潤出生就擁有天賦也背負(fù)著責(zé)任,但前后兩者之間缺少了多年來后者眼看著天道衰落異象四起橫禍頻生,和為天運大道與師兄劫數(shù)苦求解法而不得的無數(shù)次挫??;而因為禍丹而間接害死小男孩的負(fù)疚感,也尚未經(jīng)由多年的積累沉淀與看遍世事無常后,沉淀為他心頭一抹越發(fā)碰不得的陰影;少年的心思到底沒之后那么深,遇上這種尷尬羞恥的事情,立馬壓不住情緒了。
所以,他煩躁至極便一個“滾”字脫口而出。結(jié)果,少女手指一蜷,黯然收回了手,苦笑著退了一步,“好,我……滾。”
少年池潤雖然沒有師兄季芹藻那樣溫潤有禮的好性子,到底是一個師傅教出來的,哪怕不好相處,也最多對某些他看不慣的人嘲諷為主,像這么直白地惡聲惡氣地叫人“滾”,還是平生第一次。
他更沒料到,少女之前還喋喋不休地糾纏,這會兒動作干脆利落地轉(zhuǎn)身走出了水榭。
瞧著這人聽話地“滾”了,他的情緒并沒有想象中那樣放松下來,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悵然若失漫上胸口,又被他掐滅了苗頭。
他能看到少女走出水榭后,老老實實規(guī)規(guī)矩矩地退出有一丈遠(yuǎn),還主動背對著這邊,他冷哼了一聲,本想讓她徹底離開,可不知怎么地,少女方才一臉受傷的神情總在眼前揮之不去。他心底依舊不爽得厲害,但身體中的不爽利更勝一籌,那無比不自在的感覺提醒著他,自己得先解決眼前最棘手的問題——怎樣親手將那塞在隱秘之處的細(xì)帶給取出來。
雖然他極度不想承認(rèn),但顧采真有句話確實說得沒錯——他不會弄這個。
他咬了咬唇,真想就這么不管算了,可是又不行。
他恨恨地瞪了遠(yuǎn)處少女的背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