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諶暗暗地攥緊了拳頭,他并沒有意識到,其實陸之昀早就發(fā)現(xiàn)了他的身影。
沈沅小心地穿過拱月門,去尋自己的兩個丫鬟時,陸之昀卻站在拱月門處佇立了片刻。
陸諶見陸之昀如此,有些微詫。
他正忖著要不要在這時從游廊這處折回伯府,卻見不遠處的陸之昀竟是緩緩回身,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陸諶怔住。
卻見陸之昀的身量高大峻挺,那襲緋袍公服也襯得他的氣質(zhì)愈發(fā)的凜然冷厲。
他看向陸諶的眼神分明無波無瀾,卻又似含著某種警告和威懾的意味,于無形間彰顯著主權(quán),提醒著陸諶不要再妄圖靠近沈沅。
霎時間,一陣蕭索的寒風(fēng)呼嘯而至,將青石板地的落雪也席卷至了半空。
陸諶被他深遂甚至可謂是犀利的目光看得頭皮發(fā)麻,甚至有種悚然發(fā)怵的惡寒之感。
陸之昀平日的氣場就總是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感,現(xiàn)下又對他存了些不滿,舉手投足間也都浸著侵略和攻擊的意味。
他只看了陸諶不到片刻的功夫,便也穿出了拱月門,去尋沈沅了。
陸諶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額前冒出了些許的冷汗,心中的復(fù)雜和痛苦之感也難以用世間的任何語言來描述。
半晌之后,陸諶也終于離開了海棠春塢這處。
沈沅自是瞧見了陸之昀佇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待他終于闊步向她行來時,便柔聲問道:“官人,您是看見旁人了嗎?怎么才過來?”
陸之昀振了振繡著江崖海水紋的寬繡,淡聲回道:“沒看見什么人,是我多疑了。”
沈沅也沒多往深處想,只點了點頭。
近來陸之昀的眼線一直有在留意著陸諶的各種動向,前幾日就曾有人告訴過他,說陸諶處理公務(wù)后,經(jīng)常會獨自一人前往京城的遠郊。
遠郊那地界是片墳場,前世的沈沅,便是葬在了這處。
陸諶的行徑很是蹊蹺,也讓陸之昀起了些疑心。
不過無論如何,陸諶他都沒有資格用那種眼神去看沈沅。
陸之昀清楚,就算是在前世,沈沅嫁給了陸諶,也同他做了近一年的夫妻,但是陸諶卻一直都冷待著沈沅,從來都沒碰過她。
今世的他身為沈沅的丈夫,有足夠的立場去威懾和警告陸諶。
若換成是前世的他,就算是他得到沈沅的手段不那么光彩,甚至是可謂是背德,他也會在得到沈沅后,對陸諶做出一樣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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