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陛下病重,陸之昀幾乎每日都要在皇宮待到深夜。等大軍入城,便可直抵神武門外的景山。我們便可以清君側,諸逆臣之名,挾制陛下,再將陸之昀當場刺死?!?/p>
話說到這處,劉興言的語氣還是不易察覺地開始發(fā)狠,他隱忍了這么久,終于尋到了時機,能為自己的女兒劉氏和沈涵報仇。
尉遲楨一想到這種場面,面容便倏地閃過了一絲快意。
他嘖了一聲,感慨道:“你說這陸之昀也真是的,他那七弟陸之旸,不就是想要他夫人的貼身女使嗎。呵,現(xiàn)在倒好,他同他七弟的關系鬧僵了后,陸之旸那個蠢東西干脆就辭了指揮使一職,直接就毀了陸之昀這么些年的苦心經(jīng)營?!?/p>
話說到這處,尉遲楨干脆從交椅處站起來,他負手而立,看著殿外的月色,轉首睨向劉興言,又謔笑道:“這次,陸之昀定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沒了陸之旸做指揮使,他哪兒那么容易去調京衛(wèi)指揮司的兵?”
劉興言低聲回道:“雖說如此,但陸之昀那人一貫狡詐,且也有些武藝傍身。他疑心重,既是于深夜入內廷陪伴陛下,周圍也定是有武藝高超的皇家侍從在側。這回,一定要將他這種奸佞的逆臣處死,再不能給他任何活下來的機會!”
——
鎮(zhèn)國公府,漪蝶廳。
惠竹和碧梧并肩站在一處,邊一并看著等級低些的小丫鬟們打掃著廳內,也提醒著她們不要魯莽,若是摔碎了什么器物,可是要罰月錢的。
外面都傳,公府七子陸之旸與鎮(zhèn)國公的關系愈發(fā)不睦,惟近侍沈沅的這兩個大丫鬟知曉,前日陸之旸還同公爺單獨地用了晚膳,二人之間瞧著,并無任何的芥蒂。
公爺順便,還將陸之旸和碧梧的婚事給安排了,不過二人若要成婚,也得等陸之旸守完了熱孝再行,但兩年半的時間稍縱即逝,碧梧能夠等得起,陸之旸也能夠等得起。
雖說老太太去世前,曾交代過沈沅,一定要給陸之旸許個門當戶對的姑娘,但如今陸之旸和碧梧的婚事,全是陸之昀的安排。
沈沅也已寄信到揚州,讓舅父唐文彬在唐家的族譜中將碧梧的名字添上,認做唐家的義女。
碧梧畢竟是自小就跟著沈沅的丫鬟,人也忠誠能干,唐文彬很快就幫著沈沅辦成了此事,等過段時日,沈沅還準備帶著碧梧回趟揚州,讓她認一認祖。
至于公爺為何不對外壓制這兄弟不睦的謠言,惠竹和碧梧這兩個丫鬟是不甚清楚的。
惠竹見還未到亥時,夫人便已經(jīng)在拔步床內先睡下了,她覺得頗為奇怪,不禁問道:“你覺沒覺得,夫人最近很是嗜睡,好像總容易疲憊?!?/p>
碧梧頷了頷首,回道:“好像是這樣…公爺最近歸府也晚,夫人總是想等公爺回來后再睡,可卻支撐不住困意,總是會提前睡下?!?/p>
正此時,內室中卻忽地傳出了一道女子溫柔的嗓音——
“碧梧,幫我倒杯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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