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他,如果不進都察院,就根本尋不到能夠報復陸之昀的機會。
及至下朝之時。
群臣紛紛從漢白玉的石階處往午門行去,陸諶在離宮時,還無意地同鐘凌打了個照面。
鐘凌跟他的官階差不多,但是本身卻是個沒有爵位的郡公庶子,又因著和沈渝的這層關(guān)系,在得見陸諶后,他的面上不禁閃過了一絲淡淡的尷尬。
陸諶的面上卻是無甚波瀾。
對于沈渝到底嫁給了誰,他自是毫不在意的,甚至當盧氏告訴他,沈渝已經(jīng)嫁給郡公庶子鐘凌的消息時,他連半點反應(yīng)都沒有。
沈渝往后如何,都同他沒有任何的干系。
——
群臣退朝后,陸之昀亦和高鶴洲從文淵閣行至了午門處。
高照的煦日下,午門崇樓高聳,雙觀對恃,若從高空俯瞰,便覺其形頗似一只展翅的龐大朱雀。
高鶴洲不時地用眼瞥著陸之昀的側(cè)臉,暗覺這幾日,他面上的冷銳之色消減了不少,神情雖依舊沉肅威嚴,但看著卻沒前幾日那般陰沉駭人了。
至于陸之昀有如此轉(zhuǎn)變的原因,高鶴洲也是清楚的。
都是男人,懂的都懂。
不過陸之昀的潔身自好,和這忍功,著實讓同為男人的高鶴洲佩服。
高鶴洲正在心中打趣著陸之昀,卻覺他用那雙凌厲的鳳目冷冷地斜睨了他一眼。
故而高鶴洲輕咳了數(shù)聲,以作掩飾。
隨即道:“吏部的官員調(diào)動單子擬出來了,你的那個侄兒陸諶,竟是要從通政使司轉(zhuǎn)到都察院,我看他對這事頗為上心,前幾日也通過了考核。而今,就等你和陛下的一句話了?!?/p>
陸諶和陸之昀鬧掰了的事,高鶴洲是知情的,他早就聽聞了陸諶甚至命下人加憩了伯府和韶園間的垣墻,甚至還有意搬宅,不再與陸家的大宅連成府園。
至于原因嘛,想必也是因著陸之昀的妻子,沈沅了。
陸之昀用食指輕輕地撥了下墨玉扳指,只淡聲回道:“資質(zhì)既是夠了,那就讓他進都察院?!?/p>
高鶴洲氣定神閑地道了聲嗯。
他向來清楚,陸之昀說的每一句話,都不能直著去聽。
看來他的意思是,要讓陸諶先爬得更高,這樣才能摔得更慘。
思及此,高鶴洲不禁長長地嘆了口氣。
某些人就是自不量力,也難以認清事實。
陸之昀若想擺布他,那就跟擺布一只螞蟻一樣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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