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對著他,微微仰著頭,靜靜望著大殿里的三尊神像。
“昭昭?!鳖欓L晉輕喚了聲。
容舒回過身,清潤的眼干干凈凈,沒有淚。
她朝他走去,溫婉笑道:“與觀主都說好了?”
“嗯?!鳖欓L晉牽起她的手,道:“走罷,今兒早些歇息,明日一早我們便要下山去?!?/p>
山里的夜格外冷,茅舍里沒有地龍。
容舒與顧長晉相擁著躺在榻上,他們蓋著厚厚的被子,用體溫溫暖著彼此,竟也不覺冷。
容舒的腳被顧長晉用腿肚捂著,他笑她:“從前你一覺冷,就喜歡將腳往我褲腿里鉆,像兩只從冰窖里逃出來的小倉鼠?!?/p>
容舒也笑,同他翻舊賬:“可你不僅抖開我的腳,還扯壞我的小衣。”
顧長晉輕笑:“也就那一回,后來你再將腳往我褲縫里鉆,我哪一次不是一動不動地任你鉆?”
容舒在男人低沉的笑聲中輕哼了聲。
顧長晉撫著她的背,忽然道:“昭昭,我們可能不會有一個生得既像我又像你的孩兒?!?/p>
容舒枕著他的肩,幾不可聞地“嗯”了聲,這事她聽寶山說了。
半晌,她道:“顧允直,你拿什么換我了?”
這問題,容舒曾問過的,只那時顧長晉卻說不重要。
“有你在的這一世才是最重要的,昭昭,現(xiàn)在的我們是所有遺憾還未開始的我們。是以,不要回頭去看曾經(jīng)有遺憾的我們?!?/p>
容舒于是不再問。
可方才聽罷寶山哭哭啼啼的話,容舒忽然又想問了。
這一次顧長晉沒再回避,而是道:“功德,我做四十年皇帝換來的功德。還有我的命,或許還有一個人虛無縹緲的來生?!?/p>
他抱緊她,在她耳畔溫聲道:“你知道的,我甘之如飴?!?/p>
容舒沉默了許久,久到顧長晉忍不住抬手卻摸她的臉,怕她在偷偷掉淚珠子。
容舒卻一把握住他的手,臉輕蹭了下他帶著薄繭的手,道:“你不信命,我也不信命,你換回了我,我也定要換回來你?!?/p>
顧長晉一愣,旋即彎下了眉眼。
是他小瞧她了。
他在她眉心落下一吻,應(yīng)道:“好?!?/p>
容舒微微一笑,在他唇上回了一吻,道:“這樣好的顧允直,怎可以沒有來生?”
一個多時辰前,當(dāng)她望著三清神尊時,她在心里默默地許下了一個宏愿。
天地為證,三清神尊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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