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聽周嬤嬤這般說,沈氏那顆蹀躞不下的心總算是穩(wěn)穩(wěn)落回了肚子。
“周嬤嬤說,允直待你十分敬重,你的婆母顧夫人亦是和善之人。娘一直盼著你能尋個如意郎君,眼下總算是了卻一樁心事。”
顧家雖清貧,但勝在人口簡單,沒甚人情往來上的糟心事。不像承安侯府,面上瞧著是個花團錦簇的勛貴之家,實則內(nèi)里空空,只剩下個花架子。
女婿顧長晉雖為人端方了些,但只要疼昭昭,便是少些柔情蜜意也無傷大雅。
在沈氏看來,滿嘴甜言蜜語的男子反倒靠不住。
母女二人在清蘅院慢慢吃茶說體己話。
容舒給沈氏滿上一杯小鳳團,斟酌好了措辭,正要打聽聞溪的事,一抬眼卻見沈氏面露疲憊、雙目渙散,不由得蹙了蹙眉。
沈氏是極要強的人,平日里就算不出清蘅院的門,也會將自己收拾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絕不讓人看她的笑話。
方才在荷安堂,大抵是一口氣撐著,這才沒讓人瞧出她的不適來。眼下回了清蘅院,那口氣一散,骨子里的疲倦是再也藏不住了。
容舒咽回到嘴的話,道:“阿娘這幾日可是沒睡好?我給您做了安神香,一會讓周嬤嬤給您點上,您到榻上去歪一歪,總歸午膳還有個把時辰才開席。”
“那怎能行?我一會還要去大廚房盯一盯,那里頭的婆子最愛耍懶?!鄙蚴享谎?,笑道:“你這回門宴定要辦的熱熱鬧鬧、體體面面的,免得旁人笑話你?!?/p>
“笑話便笑話,我又不在乎。”容舒扶起沈氏,將她往臨窗的貴妃榻上帶,不容辯駁道:“阿娘至少要歇兩刻鐘才能下榻?!?/p>
容舒骨子里的倔與沈氏如出一轍,沈氏拿她沒法子,只好閉目躺下。
容舒親自點了安神香,直到沈氏微蹙的眉心稍稍舒展開,才放輕腳步出了屋。
周嬤嬤在廊下聽廚房的婆子稟事,見容舒出來,便遣了婆子,笑著上前道:“老奴今晨讓夫人莫要操心設(shè)宴之事,夫人偏不聽。也就姑娘您開口,夫人才肯顧著點兒自己的身子,偷個閑歪一會?!?/p>
容舒淡淡笑了下,問道:“這幾日,祖母與阿娘可是又鬧了什么不快?”
周嬤嬤望了望容舒,面露難色,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容舒道:“怎么?嬤嬤這是連我都不能說了?”
“老奴不敢?!敝軏邒邍@氣,朝外張望了兩眼,道:“大姑娘隨老奴來。”
周嬤嬤將容舒領(lǐng)到偏房,給容舒斟了盞茶,方徐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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