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shí),東朔宗。
自打宗主重吾去參加那合歡宗的出關(guān)宴以后,回來便上吐下瀉了三天,好不容易喝了止瀉藥撿回一條命,又總是神情懨懨,昔日里豪爽粗獷的漢子變得郁郁寡歡。
之后不知從何處搞來一張神秘的藥方,要他最為信任的大弟子元束每晚給他熬藥,熬到三更半夜大家都入睡的之后,再送到他房內(nèi)飲用。
這藥方十分繁復(fù),陳列了幾十種藥材,其中不少是用來壯陽滋養(yǎng)的。元束一邊熬藥一邊心里琢磨,宗主看起來雄風(fēng)依舊難道也到了一蹶不振的年紀(jì)?
如此一來如此遮遮掩掩的行徑倒也能解釋得通了。
過了約莫半個(gè)時(shí)辰,藥爐的湯汁已經(jīng)變得濃稠,咕嚕咕嚕地冒著煙。元束熟練地用瓷碗盛好,輕手輕腳地往宗主寢殿送去。一路上月朗星稀,人煙寥寥,僅有自己的影子相伴,心虛得仿佛是在做賊。
但實(shí)際上也和做賊差不多,他看著這稀奇古怪的藥湯,咧嘴一笑。
寢殿一片寂靜,尋常總會有一兩支蠟燭點(diǎn)著,今日竟是黑燈瞎火一片。元束心中覺得奇怪,油然而生出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不由得加快了腳程。結(jié)果還沒到廂房,一股濃郁而新鮮的血腥氣迎面撲來。
“嘩啦”一聲,手中的藥碗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魁梧挺拔的少年果斷丟掉湯藥,大呼一聲“宗主!”便跑到廂房前,“刷”地拉開廂房的大門,看到了此生難忘的景象。
他們那如泰山般巍峨的宗主端坐在房間中央,四肢盡碎,碎肉遍地,血污縱橫的軀干上宛如被人千刀萬剮,割傷入骨,腸掛腿間。
而從地板到天花板,諾大的廂房四處都是血跡,整個(gè)房間映紅一片,宛若石榴花處處盛開。
饒是東朔宗崇尚暴力,如此尊敬的宗主慘死眼前,讓他立刻胃里涌上一股干嘔,猛地捂住嘴。元束一邊走過去,腳掌踩過尚且溫?zé)岬难?,清冷的月光從窗戶灑下來,恰好打在重吾斷掉的脖頸上。那根雪白的頸椎切口整齊,像是被誰一刀斬?cái)?,毛骨悚然?
就在這時(shí),腳下“咕?!币豁懀坪跆叩搅耸裁礀|西。仔細(xì)一看,竟是一顆泡在血水里的腦袋,黑色的發(fā)髻濕答答地沾滿了鮮血,黏在頭皮上,眼睛毫無生氣地看著他。
他們的宗主,重吾的腦袋。
“嘔——”
元束一口吐在地上,胃痛如被腸子打結(jié),渾身忍不住顫抖:“嗚嘔!!”
血液的腥氣,嘔吐的苦味,迷離的朦朧的月光,暗紅色的廂房,這一切交織在一起,變成了他和東朔宗的噩夢。他一邊吐,一邊召喚出焰殺錘,咣當(dāng)一聲重重砸在地面。
“來人?。。。 ?
焰殺錘砸得火光四濺,一聲又一聲震耳欲聾,諾大的動(dòng)靜在寂靜的夜里傳得很快。
“來人??!來人!!”
一盞又一盞的房間亮起燭火,不一會兒推門聲、議論聲和愈來愈近的紛雜腳步聲響起。東朔宗的長老和弟子們很快來到了他身后,看著面前的慘狀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不知是誰哀嚎了一聲“宗主!”便腿軟跪下,膝蓋砸進(jìn)血水里爬也爬不起來。一旁的長老顫顫巍巍地走近,站在他身側(cè),將他攙扶起。
“是誰干的?”
元束直勾勾地看著窗外的月亮,搖搖頭。
長老“啪”地扇了他一巴掌,喘著粗氣指了指那破損的軀干,怒喝道:“你看看那傷口,那慘狀!千刀萬剮的邪陣,四肢分裂的狠毒,這世間只有一把刀能做到,只有這一把刀能做到!你說,是誰干的!”
本章未完,點(diǎn)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