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地符還在!
能跑!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房中憑空響起一個聲音,清清冷冷,熟悉無比。
“束神索的神力與我同生,縮地咒在它面前沒有用處。我勸你不要浪費(fèi)它?!?
少女抬起頭,想要尋找聲音的來源,四周卻根本看不到齊光君的身影。她直接沖著頭頂喊道:“仙君,你為何要困住我?”
回應(yīng)她的是一片沉默。
季汐微微蹙眉,換了個問題繼續(xù)問:“那么請你告訴我,這束神索如何解開?我不想被它困著,很難受!”
“若要解開繩索,除非是我本愿,或者結(jié)束我的性命。如果你難受的話……”
話音落下,身側(cè)突然落下一抹銀色的身影。
仙君的身姿飄然若仙,輕盈得好似沒有任何重量,像是一場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薄雪。他牽起少女的手,看著那被鐵鏈纏繞發(fā)紅的雪白手腕,眸中閃過一抹妖冶的紅色。
“抱歉,只能先忍一忍?!?
這是什么胡話!
聽到他陡然轉(zhuǎn)變的態(tài)度,季汐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表情僵硬地盯著他好久。這才發(fā)覺,他的額間不知何時多了一朵紅色的曼珠沙華,艷麗得好似一抹血痕。
心頭一陣顫動,她喃喃道:“你竟入了魔?”
高潔如雪的仙君輕輕湊到她面前,伸手在她唇上點(diǎn)了點(diǎn),比了個“噓”的手勢。
兩人距離那么近,她只要抬起眸子,便能看到那雪白的睫長而卷,顫動的時候好似蝴蝶振翅,漂亮得帶著幾分纖脆。季汐搖搖頭,又問了他一遍:“為什么?那日你離開客棧,發(fā)生了何事?”
齊光君淡淡道:“旁枝末節(jié)無需在意。你現(xiàn)在與我一起,才是最重要?!?
少女訝然不已:“什么叫無需在意!那誅魔之事呢?其他人又去哪兒了?還有蕭璟,他——”
話未說完,面前的男人突然皺緊眉頭,似乎十分不滿。
“季汐,不要提他?!?
她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不要提他?!?
這次好似帶著一點(diǎn)懇求。
銀發(fā)青年好似一簇被陽光融化了一半的雪,滴滴答答地拖著長長的白色外衫,窸窸窣窣地湊到她面前,牽著她被鐵鏈捆住的手腕貼在自己的胸前,乖巧而又沉默。
百年前重獲新生的心臟正有力地跳動,“撲通、撲通”,好似一場驟急的夏季雷雨。
季汐的掌心被震得酥麻,抬起頭目光微微顫動,和他對視了幾秒。他的眼尾帶著淺淺的紅色,好似委屈又孤獨(dú),像是被遺棄的小狗,是從來不可能出現(xiàn)在他身上也令她想都不敢想的模樣。
“仙君……”
他突然捉住她的手,咬住那鮮蔥般的指尖,一根一根放在唇邊吻過,如教徒般虔誠而又耐心十足。
“他是不是也這么吻過你?”
季汐愣了愣。
銀發(fā)仙君以為她沒聽清,干脆張口銜住她一根指尖,清泠泠的眼睛盯著她瞧,似乎非得詢問出一個舉世無雙的真理來。
“那日在客棧,冷玉山是不是也這般吻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