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從天而降的劍光如虹,帶著如同清月般清澈而冰冷的銀輝,轉(zhuǎn)瞬便將結(jié)界劈碎。
不知是誰突然反應(yīng)過來,興奮不已地指著頭頂,眼含熱淚,聲音嘶啞道:“是太微劍氣!是齊光君,齊光君來了”
……
季汐昏死過去后,做了一個夢。
夢里她仍是一只小白狗,翻著肚皮睡在一株大樹下。路過的人來來往往,步履匆匆,掀起陣陣清風(fēng)。
這一天,樹下來了七個白衣似雪的少年。他們身背長劍,頭戴蓮花冠,個個模樣出挑、俊逸出塵??吹叫“坠泛螅渲幸粋€臉蛋圓圓、模樣好似孩童般的少年湊過來,伸手撓了撓她的腦袋瓜。
“哎喲,這小狗真好摸,毛軟軟的滑滑的,肯定吃了不少好東西罷!”
“人好好睡覺呢,三師弟你也真是沒眼力見兒?!?
“嘖,不信你來摸摸,真的好摸,這毛油光水滑的,舒服得很吶……”
到底是少年心性,一行人最后都忍不住上手摸了她一把。年紀(jì)最小的小修士被他們喊做“小七”,模樣看起來清冷出塵,實際上性格還不錯,溫溫柔柔地把她抱在懷中,輕聲道:“師兄,亂世相遇乃是緣分,能否把它帶著,同我們一起上路?”
為首的少年模樣最為老成,聞言嘆了口氣,搖頭道:“小七,師兄知道你最為心軟良善,但一路上你已經(jīng)救了不少性命,這只小狗看起來珠圓玉潤,想必活的還不錯,莫要打擾它的生活?!?
這話說的也有道理,小七看起來有些失落,卻還是依依不舍地將它放下。幾個少年又在此處多陪了她一會兒,不久之后便離開了。
后來又過了很多天,秋去冬來,雪花紛飛了好一陣,白晝才緩緩拉長,天氣變得炎熱起來。
熱得身后的大樹啪嗒啪嗒開出了大朵大朵淡紫色的花,遠(yuǎn)遠(yuǎn)望去像是一團(tuán)粉霞。季汐趴在樹下等啊等,又等來了那群少年。
他們成熟了許多,個頭見長,眉目多了幾分沉重。只是為首的弟子少了只胳膊,一只袖管空蕩蕩的,風(fēng)一吹便“獵獵”作響。
“我說此處眼熟,原來是你還在?!?
三師弟看到季汐后,笑著湊過來,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你就如此喜歡這棵樹?還是說,這棵樹是你的地盤?”
季汐看著他笑意盈盈的眼神,不知為何察覺到一股悲傷。小狗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手心,他笑了笑,沒有說話。
時過境遷,期間似乎發(fā)生了很多事情,讓他們一個個都沉默起來,身上的白衣也似乎有些暗淡。這時,小七一聲不吭地抱出一壇酒,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分發(fā)白玉做的小酒杯。
“你這是釀的什么酒?”
小七打開酒封,一股香氣襲來,令人沉醉不已。他淡淡道:“浮生歡。”
少年們一一落座,拿起面前的酒杯,好奇地嗅了嗅,味道很濃,應(yīng)當(dāng)是烈酒。那個圓臉的三師兄道:“這名字聽著倒是耳熟……你是不是給我們嘗過?”
“嗯。這酒是用這顆藍(lán)花楹的花釀造而成,當(dāng)時嘗著還是苦味,你們不喜歡,我便把它埋在了這棵樹下。今日故地重逢,我就突然想了起來?!?
為首的大弟子單手捏起酒杯,低頭抿了一口,唇角挽起一抹苦澀的弧度。
“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