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掐想必是用了狠力氣,痛得連旁人都忍不住倒吸氣。朱雀搖了搖頭:“這可怎么辦,師姐腦子傻了?!?
“你才傻了!”
季汐當即反駁。
話音落地,便看到少年輕輕勾起唇角,掛著一抹如釋重負的笑意。
“師姐今日平安回來,我就算變傻也值得。”
這小子突然間嘴巴這么甜,季汐心頭一熱,一種久違的被人關(guān)懷的感覺倒是還不賴。
不過這并不是增進同門情誼的好地方,只聽得頭頂傳來“咳咳”兩聲,不知是誰清了清嗓子,季汐這才發(fā)覺周圍似乎還有別人在。
一群千秋山莊的弟子們大眼瞪小眼,就差把“世風日下”四個大字貼在腦門上了。季汐連忙一骨碌爬起來,面色如常地站穩(wěn),循聲抬起頭。
蕭明燁仍在珍寶閣上,抬頭看去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在他身后,隱約能看到一圈銀色的光輪,銀色的發(fā)絲隨風輕輕飛舞。
齊光君也在。
季汐想起秘境中自己同他做的那些事,突然間有種不真切之感。若不是現(xiàn)在自己體內(nèi)依稀殘留著至純的靈力,她差點都要覺得那只是一場莫名其妙的春夢。
畢竟同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得道仙君做那種事,實在是有些無法想象。
“你們合歡宗真是低調(diào),把這么個好苗子藏著掖著,若不是本次弟子大比,我都不曉得小輩里有如此勇謀兼?zhèn)渲??!?
蕭明燁這時開口,打斷了她的思緒,聲音中帶著幾分笑意。
一行人通過水鏡大概也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作為一個小宗門的弟子,能在難度最大的秘境里順利找到陣眼脫身,說不厲害那都是騙人的。
但尷尬就尷尬在,他們這一組里同隊的還有南音門的弟子,表現(xiàn)平平,若是把季汐捧得太高就是打南音門的臉;其次季汐的出身也很尷尬,合歡宗本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宗門,一般稍微好面子的宗門都不肯與之為伍,這么個宗門出了個這么好的苗子,大家夸也不是,不夸也不是。
但蕭明燁一向直爽,噼里啪啦給她一頓夸之后,又側(cè)身問了問身后的仙君:“依我拙見,這第四組的優(yōu)勝者應當就是合歡宗,齊光君覺得如何?”
身后的仙君保持著打坐的姿勢,周身銀色的光輪如點點熒光,在夜色中若隱若現(xiàn)。他睜開眼睛,看了眼下方的少女——她還穿著自己的外衫,仰著臉,白凈的小臉上掛著期待和好奇。
論表現(xiàn),她的確出類拔萃,是這五個人中唯一一個發(fā)現(xiàn)了陣眼并脫身的弟子。
論膽識,她也最為突出,直接跳入冰層之下,挖去海怪眼睛,動作干脆利索毫不拖泥帶水。
雖說為了補充靈力對他做了大不敬之事,但情況緊急不能一概而論,若能救她一命倒也無妨。
不知想到什么,仙君額頭的玄鳥紋印閃了閃,淡淡收回目光,微微頷首:“當之無愧?!?
話音落下,現(xiàn)場寂靜了一瞬,季汐還沒搞懂這四個字的重量,便感受到了從四面八方涌來的目光。
有驚訝,有艷羨,有嫉妒,有疑惑。這四個字雖然簡單,也可能只是對蕭莊主的認同,但是說這話的人是誰?是齊光君??!那個只有在道觀里塑金身、傳聞中才能有所耳聞的仙君,這四個字被他說出口,那簡直是宗門冒青煙了。
“本輪比試,勝者為合歡宗——”
遠處的鐘聲響起,宣告著比試的落幕。一根朱紅色的絲帛送到了季汐手中。里面是一份仙門大比的褒獎狀和一只令牌。
……
回到客棧后后,季汐的心情還沒緩過來。她把門關(guān)好,就著窗邊清泠泠的月光,仔細打量著手中的令牌。
那是個月牙狀、和掌心差不多大小的玉質(zhì)令牌,上面刻有仙門大比四個大字和四大宗門的紋印,在背后寫著優(yōu)勝者的宗門的和姓名。
憑借這枚令牌,三日后可去大名鼎鼎的埋骨冢挑選一把本命法器。而本命法器是比修道者自身性命還重要的東西,除了一些大宗門以外沒幾個修道者能有機會煉出來。埋骨冢又是一處古戰(zhàn)場,歷史年歲比現(xiàn)存的宗門要悠久的多,無人知曉里面藏著多少天材地寶。
但齊光君的玉漱劍和四大宗門的宗主法器皆是從里面召喚而來,足見這枚令牌的含金量。
少女滿意地勾起唇角,將令牌妥帖放入懷中。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人敲響,聲音略微急促。少女起身打開門,看到朱雀站在門外,手里還拿著一只藥瓶。
“大晚上的,發(fā)生何事?”